我們花了半年的時間,終於得知這古籍在一老員外手裏。
我們屢次登門求書,哪怕花費重金,員外郎也不肯將書相讓。
他萬事不缺,頤養天年。
唯有一十六歲幼女,待字閨中。
在我們第八次登門時,李員外道:「沈公子,若你願意娶我幼女為妻,咱們便是一家人,這書我可贈予你。」
14
李小姐自屏風後探出頭,露出天真昳麗的一張臉,對著我們明媚一笑。
真美!
我若是男子,怕也會因這一笑失魂。
這日晚間,書房的燈遲遲未熄。
我端著夜宵敲門而入,兄長一邊咳一邊記錄紙張配比的方子。
我遲疑良久:「兄長,我看李小姐天真明媚,她幾個兄長如今也在京都任職,兄長不若……」
他將筆放下,搖曳燭火之下,他眸色深深:「寶珠希望我娶她?」
我手在衣袖中捏緊,輕聲道:「她應當是個好相處的嫂嫂。」
兄長定定瞧了我許久,低嘆一聲:「我知道了,你早些歇息,明日我們一同去李家。」
這一夜,我做了個長長的夢。
夢見兄長與李小姐成了婚,生了三個孩子。
我看著侄兒侄女們長大成婚生子……
我呢!
我嫁給了誰?
哦!
我不曾出嫁,一生未婚。
醒來時,屋外日光燦燦,刺得眼睛生疼。
小翠在屋外低語:「不若奴婢去叫醒小姐?」
兄長低咳著:「不必,便讓她多睡會,不急!」
我梳洗好出門,發現馬車上放著好幾個貴重的禮盒。
心跌落穀底,到了李宅,兄長開門見山:
「承蒙員外大度,近來多有打擾,李小姐聰慧美貌,在下恐難匹配……」
好話說盡,我們還是和禮物一起被扔出來了。
我看向兄長,他也瞧著我。
日光那麼暖呀,他的眼裏好像有星星:「寶珠,你我便這般相依為命一輩子可好?」
15
「好!」
若你不離,我定不棄。
隻是那古籍還是得想法子弄到。
李員外今日之憤怒倒是讓我想到了路子:不若從李小姐身上找突破口。
十日後的傍晚,我將古籍放在兄長案頭。
他吃驚不已:「你如何得來?」
「我將那對黑珍珠贈予李家小姐,她哀求員外將這書借與我們,快些謄抄,明日便要還回去。」
「可那對珍珠……」
「你既贈了我,我便可以任意處置,是嗎?」
他喉結反復滾動:「自然是!」
照著古籍,我們尋到了一種特別的樹,又反復多次將造紙方子改良,前後歷時一年,造出了水紋紙。
這種紙迎光看時能顯出發亮的線紋或圖案,落墨後不暈染,遇水後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