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的不吃,硬的不能來,實在難以溝通,蕭夫人掩袖輕咳,轉移話題:“珠珠呢,今天我是來替夢之看看她。”

何氏在心中冷笑,語氣柔和卻綿裏藏針:“托您家的福,珠珠從那晚雙腳受傷跑回娘家,大病小病一直不斷,郎中湯藥沒停過,現在還突生惡疾……”用手帕拭了拭眼角,“隻怕孩子是留不住了。”

蕭夫人暗自翻了個白眼,甄珠能有她娘一半會惺惺作態,婆媳之間也不用每次鬧得那麽難堪,自個演戲演得真切,生的女兒腦瓜憨直。

蕭夫人受下她這通指責,仍是好聲好氣:“小夫妻倆新婚不久,吵架爭執在所難免,夫人別往心裏去。”

打了一圈機鋒,她坦言問道:“何夫人,今日我來,是想問問,你們家珠珠對我們家崔恪是個什麽想法?畢竟兩人還有個孩子。”

何氏聲色不露,“能有什麽想法,和離書早送過去了,欠您家的八千兩也還了,婚前的聘禮要抬過去,您兒子不讓。我們這要斷的意思還不明顯嗎?”

隨即反問:“再說,世子已經簽下和離書,您又來問這些,不是多此一舉?”

蕭夫人被堵到沒話,幹脆直接了當地表明:“你們家需要什麽條件,才能同意讓甄珠回去?”

何氏一聽惱了,“我隻嫁女兒,從不賣女兒!”

當下顧不得什麽體麵尊嚴,她憤憤道:“世子好的時候,你們家對珠珠惡言相向,現在他眼瞎了,倒想要我們珠珠接手了,哪有那麽便宜的事兒!”

何氏往地上啐了一口,指著院子,“求人就要拿出求人的樣子,這麽趾高氣昂有本事別進我甄家的大門!”

“你……你……”蕭夫人氣得臉色發白,強自壓下翻騰的怒火,“可憐天下父母心,不是為了兒子,我永嘉斷不會登你們家門受這種窩囊氣。”

她從袖中掏出一個朱紅顏色的香包,放在茶幾,盡量平心氣和地道:“這是崔恪給珠珠求的平安符,若是兩個孩子真心喜歡,你我做父母的便不要再阻攔了。我可以保證,珠珠再回去,我不會插手他們夫妻倆的任何事情,我是公主架子大脾氣不好,但我更希望我兒子能過得順遂開心。”

何氏好奇地拿起香包,記得寺裏都是用的錦黃緞布,這個怪異。仔細辨認,才發現是被鮮血浸透,幹涸至此。

長公主的身影遠去了,甄珠從屏風後慢慢轉出來。

“珠珠……”何氏藏起手中的香包。

甄珠走到何氏身邊,拉起母親的衣袖,摸到香包忍淚打開,一張張心經梵文被從前的血跡暈染到模糊,她的眼淚“啪嗒啪嗒”直往紙上掉。

何氏抱著甄珠,心疼不已,“珠珠,別哭,母親讓你回去,讓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