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劫難(2 / 3)

“你看,如煙師姐受傷了。”

眾人不禁抬眼望去,隻見如煙腕上一處衣袖斷裂,滴滴的鮮血自手腕趟過指尖,滴落在擂台之上。

莫崖道:“師妹,認輸吧,若是換做別處,你尚有一拚之力,但這泌月湖上,你卻絕無可能。”

如煙麵色微冷,低頭看了一下那地上的血漬,笑道:“勝負未分,為何認輸。”

如煙說完手中長劍飄於身前,整個擂台仿佛都在微微顫抖,咫尺間仿佛星轉鬥移,擂台仿佛忽而變大百倍,莫崖卻似未覺,微微搖頭,忽而躍起,淩空而立,整個泌月湖仿佛受到了召喚一樣,散發出一陣陣的漣漪。

那擂台之下的女子,卻是將寶劍劍尖低在身前的擂台之上,散發出一陣陣黃色的光波,無邊無際,將那奔騰的湖水壓於其下。

莫崖神色決然,手中那似蟬翼一般的長劍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將整個泌月湖都染成了水綠色,莫崖輕聲吟道:“昭昭月華,幽幽其水,柔兮弱兮,四海歸兮,起。”

隨著莫崖話落,整個大地仿佛都在顫抖,大地之下仿佛有困獸在低吼,泌月湖上的眾人站立不穩,慌忙回到岸上,所有擂台上的弟子皆數停止了比鬥,回到一眾弟子中央。

泌月湖中的水忽而一陣沸騰,恍若蛟龍出海,仿佛九天銀河倒懸而上,這是何等逆天之力,站於最前方的一眾弟子隻覺身邊發涼,霎時間泌月湖湖水竟是落下數十米。

隻見泌月湖水仿佛受到了召喚忽而直衝九霄,仿佛九天銀河盤旋於天際之上,男子淩空站於銀河之上,傲然獨立。泌月湖何其大也,若是任這湖水傾泄而下,莫說風月廊,便是方圓百裏,也會盡數被大水淹沒,這還是人力所能及嗎?莫非就是鬼神之力。

那長河倒懸於天,奔騰呼嘯仿佛飛龍在天,穿梭不定,如煙卻不看天空,手中長劍光華閃耀,忽而整個擂台拔地而起,落於另一座擂台之上,繼而又兩座擂台同時拔起,直到所有擂台疊加如一,那擂台本為玉石所鑄,疊在一起,起重量何餘百萬斤重,那站於擂台之上的女子何止百丈,仿佛立於蒼天之上,望著天空那奔騰不息的湖水,宛若神人。

九天之上,兩個絕世獨立的身影遙遙相望,同樣孤傲的眼眸閃爍著動人的華彩,莫崖忽而低喝一聲,身下懸河如蛟龍一般向著百丈擂台纏繞而去,那擂台卻是有靈性一般,猛然一抖,抖掉一大片水花,說是水花,可在陸上眾人看來,無異於滔天巨浪從天而降,仿佛要將自己吞沒一般。

那離得近的人看的臉也白了,腿也軟了,若不是這岸上有法陣,隻怕眾人都要拔腿退後三百米,誰曾見到一座湖盡數跑到天上去,隻怕那水傾瀉下來,便是這方圓百裏也會被大水淹沒。

那天空海水奔騰不息,霎時間雷雲湧現,與女子鬥在一起,時而風雲聚變,傾盆大雨,時而狂風急呼,似山中鬼魅啼哭,湖水不斷落下,女子身下擂台亦慢慢短去,忽而空中雷雲驚吼,那一抹閃電仿佛眨眼既至,女子感覺天雷之威,不禁有所絕望,體內真氣已然盡數耗盡,再也無力回天,猛一咬牙,縱然就此死了,也要放手一搏,手中長劍忽而化作一道長虹飛射而上。

時光仿佛停了下來,空中傳來女子不敢置信的驚叫,雨一滴滴的落下,那空中尚餘的湖水盡數散去,擂台亦從空中消失回歸原位,而擂台之上,那女子扶著一個男子,滿目驚惶,看那男子胸口,插著的,分明就是女子手中長劍。

女子搖著男子歇斯裏底的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男子張了張口,聲音幾不可聞道:“你……還……問……”

女子忽而大哭,莫崖被待下去療傷,如煙也毫無戰役,跟著一同走了。

一眾弟子呆呆的看著他們,不明白道:“他們這是怎麼了?”

忽聽有人歎道:“哎,關於那兩把劍的恩怨,便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總之,哎……。”

“這兩把劍,跟世尊的衍水比起來,那個強那個弱?”

“看威力,應當不相上下。”

眾人心中唏噓,這兩把劍,那威力,當真是駭人聽聞,雨忽然停了下來,雲卻愈發的厚了,尚未入夜,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七珍塔中宣布今日比武到此為止,眾人也打算散了,一陣大風自岸邊席卷而來,夾雜著些許青草氣息,那雲海之中似乎有星星在閃爍,一個聲音自天際傳來道:“諸位還是稍等片刻。”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無數星星點點自天邊而來,眨眼已是百米之內,那星星點點落在擂台之上,化作一個個黑衣男子,黑衣之上一個火焰圖案栩栩如生,八個人抬著一頂轎子懸於天空之中,那轎子前方坐著兩人,一人臉色冰冷,一人卻滿麵笑容。

七珍塔中忽而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道:“魔教妖人,好大的膽子,竟敢來我四院撒野。”

轎中之人道:“多年未見,徐掌門脾氣絲毫未改。”

韓非寒聽聞此話,隻覺那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七珍塔中又有人道:“閣下好計謀,望風散,隨風而散,無色無味,嗅之可使人半個時辰內修為全失,宛若常人,不知在下所說,是否正確?”

轎中之人道:“一絲量,一思量,滿腔恨,瞬凝霜,一絲牽腸引,化作風中殤。望風散之毒,無藥可解,奇掌門既然知曉,倒也不必我大費周章。”

岸上眾人聞言忙調動體內靈力,隻覺周身靈力仿佛消散了一般,不禁一陣背後發涼,再看一眾魔教之人,心中更覺驚恐無比,霎時有人四散而逃,韓非寒匆忙中將如夢護在懷中,卻因為在眾弟子之中無處可逃,心中亦是焦急,聽說魔教妖人殺人如麻,難道自己要死在他們的劍下。

魔教一眾弟子忽而四散開來,手中利劍頻頻射出,那奔逃之人哀痛倒地,或死或傷,隻聽那轎前嬉笑男子道:“好久沒有嗅到這麼濃鬱的鮮血味了,真是久違,識相的都不要亂跑,孩兒們手中的劍,可是不長眼睛的。”

近處之人因為無處可逃反而靜了下來,那遠處之人見魔教弟子殺人,更是紅了雙眼,又懼又怕四下轟散開來,然而靈力全失,如何逃得過魔爪,魔教弟子就似狼入羊群,展開無盡的屠殺,看著一具具鮮活的生命不斷的倒下,餘下眾人無不雙目通紅,全身顫抖。

韓非寒紅著眼睛,將如夢護在懷裏,直到四院弟子無人再逃,魔教弟子方才停手將眾人圍了起來,隻見他們齊捏法決,一股威壓從天而降,空氣仿佛要被抽幹了一般,讓人喘息不過,稍有片刻,修為薄弱的弟子便軟坐於地,隨之越來越多,韓非寒亦感胸中發悶,隻聽如夢道:“哥哥,如夢好困。”

韓非寒心中疼惜,摸著如夢的頭道:“如夢困了就睡一會。”

如夢搖頭道:“哥哥,如夢是不是就要死了。”

韓非寒心中一痛,搖頭道:“胡說,有哥哥在,沒有人能傷害到如夢。”

如夢輕嗯一聲,軟軟的倒在了韓非寒的懷裏,韓非寒體內靈力全失,雖然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一股威壓,但是也沒有覺得這般厲害,突然隻覺體內一股奇怪的氣息似乎隱隱蘇醒,心中正自疑惑,抬眼一看,隻見周圍之人已經倒下多半,忙學眾人倒在地上,想起自己體內被封印的妖氣,莫非那漸漸蘇醒的力量便是體內妖氣,韓非寒此刻心中非但不曾驚懼,反而心存一絲僥幸,若真是那妖氣複蘇,或許自己還有一戰之力,無論如何,自己也要保護如夢,不讓她受一絲傷害。

魔教弟子見岸上眾人皆數倒下,方才撤去四散的威壓,韓非寒側目望去,隻見他們亦是呼吸沉重,想來也是靈力消耗太過。

那坐在轎子前麵的冷麵人不禁冷笑:“些許小毒,便能讓四院之人自亂陣腳,當真是讓人失望至極。”

這個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此時此刻卻顯得分外突兀,宛若在眾人頭上澆下了一盆涼水,原本還有些騷動的人群反而靜了下來,怒目望向那空中之人。

那笑麵人卻哈哈笑道:“一群乳臭未幹的小娃娃,憎恨吧,你們越是很紅了雙眼,老夫便越是喜愛……”

遠方忽有劍光射來,隻聽有人憤怒道:“魔教妖人,我跟你們拚了。”

“好不識趣。”那轎前笑麵人伸手,烏光刹那絞上來人飛劍,來人劍勢微變,繞過襲來黑氣,仍速度不減的刺向笑麵人,笑麵人竟然赤手去抓,來人心中冷笑,長劍不改,刺入笑麵人手心,哪知笑麵人竟仍赤手抓住長劍,手上鮮血直冒,那獻血躺下仿佛林中的蛛網,繞上來人的脖子。

來人忙掙紮,奈何手中長劍被抓住,動彈不得,赤手去抓但那鮮血仿佛棉花一樣任他怎麼撕扯也是無盡於事,笑麵人狂笑著將來人提了起來,那人雙手在空中不斷的揮舞,呼吸越來越緊促。

“住手”徐正龍見之大怒,笑麵人聞之哈哈大道:“好好,便如閣下所言。”

說完竟是忽而收回靈力,那弟子氣息不穩,忽而從空中摔下,登時粉身碎骨血濺三尺,抽絮著道:“你……你……”

一句話未說出口,已然斷氣,韓非寒緊咬牙關,隻覺心中怒火疼疼燃燒,雙眸漸漸換了顏色,父母自小教導自己,要珍愛生命,而眼前這些人竟然視人命如草芥,一時間體內妖氣沸騰,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

然而就在這時,耳邊忽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道:“恩公。”

韓非寒隻覺耳熟,但四下望去,卻未見一個人影,不由疑惑道:“誰?誰在喊我?”

“是我,恩公,你低頭,我就在你的腳邊。”那微弱的聲音再度響起,韓非寒低頭,隻見一個碧綠色的珠子正躺在腳邊,韓非寒用手一勾,捏在手中小聲道:“你是,綠衣?”

綠衣小聲道:“是我,恩公,你將我握在手心,想說什麼隻需在心中默念,我便能聽到。”

韓非寒依言將綠珠握在手心,心道:“這樣真的能行嗎?”

隻聞一個聲音仿佛在心底響起道:“自然可以的,恩公,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嗯,你怎麼會在這裏,你家小姐呢?”

“說來話長,恩公,我先為你驅除體內餘毒,待會你設法將我送入七珍塔中。”

“你真有辦法解毒?可是魔教之人眾多,我要怎麼將你送入七珍塔中?”

“事關大家生死存亡,我們也隻能賭一把了。”

韓非寒點頭答應,徐正龍見笑麵人當麵殺死門下弟子,氣的吐出一口鮮血,指著笑麵人說不出話來:“畜……生……”

齊少司悲痛道:“魔教如此作為,不怕遭天譴嗎?”

轎中之人道:“不過一隻螻蟻,徐掌門何以悲傷至此?”

七珍塔中人無不心中巨痛,齊少司道:“諸位來此,到底所為何事?”

轎中之人笑道:“不過是找諸位徐徐陳年舊事,順便取回我聖教之物罷了。”

徐正龍怒道:“時隔多年,你還不死心。”

轎中之人笑道:“若我奪走陛門分光鏡,卻不知諸位是否也會如我一般日夜難眠,想著有朝一日奪回本門之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