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咳嗽了兩聲,仍不動聲色。陳桑便一下子坐下來,伸出了手,周圍的人也都又被撩撥起了激情,齊齊叫好。
老頭這才將手伸出,緊緊握住陳桑。就在接觸的一瞬間,陳桑心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但開弓已無回頭箭,他隻得用盡全身的力氣,想一下子掰到老頭,但跟剛才那漢子的情形一樣,老頭的手被掰了下去,但就在快要觸及桌麵的時候懸住了,接著又是強有力的反轉,將陳桑的手啪的釘死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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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
陳桑遊蕩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卻像是一個空洞洞的軀殼。他已經回想不起老頭在一舉反敗為勝過後,對他和眾人說了些什麼話,也回想不起是怎麼在圍觀的一群人當中失魂落魄的走出來。他隻知道自己從庫倫村長途跋涉了近半個月過後,初到省城的頭一天,便已經是身無分文了。
這樣遊蕩了不知多久,陳桑腹中咕嚕一叫,這才感到自己早已饑腸轆轆。
想起從一早來到城中貪圖熱鬧東看西看,便忘記了吃飯。等到跟老頭掰完手勁過後,整個人更是耗費掉了積蓄的所有能量,隻是恍恍惚惚拖著身子在走。
現在那種餓的感覺一旦湧了上來,便就像是有無數的爪子在他五髒六腑裏抓啊撓啊。
陳桑下意識的摸了幾次口袋,但當時頭腦發熱,往擂台上砸下包裹時候也沒有留下哪怕一塊銅板,經過好幾家小吃店,陳桑都忍住咽下了口水。
這樣不覺間走到了一家包子店門口,剛出籠的包子熱氣騰騰,香氣四溢,陳桑忍不住多聞了幾口,抬頭見那店名叫做籠中秘包子。他在彌漫的煙霧中看得出神,手不知不覺的抓起一個包子。
堂前的夥計見狀,伸出三根手指朝著他晃了晃!陳桑楞了楞,帶著央求的口氣想他說道,“這位小哥…..我想在你這店裏賒一個包子,等我有錢了立馬還你,你看行不行?”
那個夥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摸摸耳朵,又指指喉嚨,打了幾個手勢。
原來這包子店的夥計是個聾啞人。
陳桑便指指手中的包子,有拍了下自己腰間,擺了下手,意思是他沒錢了,想要先吃這個包子。
聾啞人像是看懂了一樣,殷勤的笑了笑,又拿手指頭比了個三。
“你是說,我可以賒三個?”
陳桑也不管那夥計到底是不是這個意思了,又用另一隻手抓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裏,再抓了一個,這樣兩手加嘴,一共帶三個包子,過店鋪開始狂跑起來。
哪知道那賣包子的夥計也不依不饒,放下竹夾子便追了上來,陳桑在人群中左穿右突,那夥計在後麵咿呀哇呀的亂叫一通,死盯著他不放,這樣竟然一直追過了三條街去。
陳桑因為一整天未進食糧,已是精疲力竭,而那夥計腳力驚人,越追越近。
陳桑心想橫豎都要被逮住了,先吃了包子再說,便一邊跑,一邊將嘴裏的那個包子幾口咽下,扭頭一看,夥計已經追到了隻隔十數米遠了。
陳桑心想城裏人不僅力氣大,連腳力也這般厲害,越想越有不甘,便又將手裏的兩個包子輪番塞進嘴裏,狼吞虎咽之際,猛的聽到前麵有個蒼老的聲音喊道,“快閃開!”
陳桑一驚,還未來得及回頭,撞上了前麵攔路的硬物,一下在跌倒在地,手裏剩下的半邊包子也掉落了下來。
等他抬頭一看,原來是個細頸的竹簍。背竹簍的是個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年,著一身華美朱衣,眉目俊朗,看來有些身手,因為在陳桑剛剛奔跑著要撞向少年時,他機敏的將身子一側閃了過去,不過腰間的竹簍卻被撞到,從裏麵飛出了幾隻細小的蒼蠅。
大概是因為對少年沒有徹底躲閃過去而不滿,他身旁的一個老者低聲罵了一句,“你這臨機應變的功力還欠火候啊!”
少年嘟囔了一句,“哎,我不是為了護住竹簍嘛!”
陳桑對他們說了句得罪了,正要繼續往前逃,卻被那少年一手拉住胳膊,“別想走!我養的針頭蠅被你弄跑了幾隻!”
陳桑再往回一看,那個夥計已經追了過來,慌忙說,“不就是隻紅眼睛的蒼蠅嗎?現在我….”
陳桑的話還沒講完,老者看他的神情已經大變,“你剛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