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又有兩人也拍案而起,拂袖就要離開,吳昊倒也不在意,隻是緩緩的繞著院子跺行。
剛才摔毛筆的那人是個糙臉的彪型大漢,顯然性烈如火,過去一把揪住吳昊的襟領,喝道,“你個乳臭味幹的小毛孩在這裏搞什麼鬼,快叫玄機老人出來,老子天縱奇才,不收我當弟子是他的損失!”
另兩個罷考的人見狀也圍了上去,附和著說,“對!要淘汰,也得是玄機老人淘汰我倆,現在這樣我們可不服氣!”
這下原本都頗有微詞的眾人也都不在伏案答題,紛紛把目光投向了青衣少年,想看這個小子要如何應對。
吳昊卻隻雙眼往下微微抬,輕描淡寫的說,“要見玄機老人,隻怕你還不夠資格。”
“你說啥?!”糙臉漢子勃然作色,手上使勁想要把吳昊提起來,可是剛一發力,自己整個人都已經像是被大風掀起來似的摔落到了書屋門口,以一個狗啃泥的姿勢在地上哼唧著爬不起來。
而另外兩個更是連話都來不及再說半句便不見了蹤影,眾人再定睛一看,原來他們竟然都被摔到了百草園外的雜草叢中。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以至於還坐在案桌上的一眾人驚得鴉雀無聲,而青衣少年麵不改色心不跳,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說,“如果說還有人不願意答題想要走的,這裏的大門敞開著悉聽尊便。”
沒有人再吱聲了,大夥都埋頭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陳桑雖說小時候念過三字經,千字文,粗通筆墨,但對《論語》《孟子》之類根本一竅不通,隻得咬著筆看著衛靈。可衛靈看來也被難住了,提了筆遲遲寫不下去。
百無聊賴之中,陳桑隻得四顧看看其餘考生的情形,大多數人都還麵對著一張白紙發呆,有幾個寫了一段字,有用濃墨胡亂的塗黑了,這樣將近環顧了一周,他突然看到坐在最前排一角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個子,一直在刷刷的奮筆疾書。
他定睛一看,那白紙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那字寫得極小,若非他的視力超群,是決計看不清楚的。
陳桑如同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依樣子畫葫蘆的照抄起來,一邊寫,一邊暗暗慶幸這個小個子大概沒有料到會有人看得到到他寫的字,所有並未有所遮掩。
抄了一陣,他想到了衛靈,便假裝咳嗽了一聲,卻看到除了衛靈,很多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案桌上的卷子處。原來留下來的考生,大多都在觀望,有不少人也發現了這其中奧妙,現在陳桑所寫的字大小適中,便也依照抄寫了起來。
這樣直到三分之一柱炷香燃完,吳昊便開時依次在考試的坐位之間穿行,將幾張一字未落跟胡亂敷衍上去的卷子沒收,那幾個考生也垂頭喪氣的被請出了場。
看來那前排小個子答的便的正確答案了,陳桑暗暗送了一口氣,接下來,隻要照抄他的便是,看來這一關他跟衛靈運氣不錯,能夠穩過了。
接著吳昊又念了第二題,便轉悠著走出了院外,前排那個小個子果然又不假思索,提筆便開始寫了起來,陳桑等他寫了一排,便開始不慌不忙的照抄,衛靈也跟著陳桑一字不漏的寫起來,但這一題的答案似乎非常之長,那個小個子將滿滿的一頁宣紙寫完,放在一邊,又換一張,不多久,又換一張,抄得陳桑手開始發酸,猛的看到那一柱香,已經燃得所剩無幾了。
如果那個小個子在香剛剛燃盡之前寫完,那陳桑也能勉強抄完,但衛靈卻是要抄他的卷子,這當中便有一個延遲,恐怕是難以完成了。
衛靈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幹脆放下了筆,將雙手置於腦後不再抄了,陳桑著急的向他連連使眼色,但看來衛靈是想放棄了,根本不為所動。陳桑隻看著那香一點一點的馬上要到燃過三分之二的那根金線,自己是手也酸漲發麻,根本跟不上那小個子的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