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竹林見到陳桑跟衛靈還不開竅，便繼續說，“綦母懷文不是愛睡嗎？我們當徒弟的肯定是不敢吵醒他了，可是你們作為委托他辦事的人就不同了。要不這樣，你們先回到打鐵坊去，去把他給鬧著，這樣子他才不會每天又一覺睡過了頭。至少說讓他醒著等靈感來的幾率比較大。”
兩人聽了覺得有理，衛靈便說，“那好！你什麼時候回去，到時候我們跟著你一道回去便是。”
“我啊，今天要幹的活兒才剛剛開始，這大黑又不是普通耕地拉犁的牛，每天除了拉他過來喝水之外，還有牽著他翻過幾座山去吃全村最嫩的青草，然後又要陪它鍛煉，又要給它按摩。”
見兩人將信將疑，陳桑眼裏更是擺出了副一頭畜生這麼好好伺候它幹什麼的神情，王竹林便莞爾一笑，說，“大黑可不是普通耕地拉犁的那種肉牛，不僅個頭大，重量更是像鑄了鐵一般，不信的話，你們可以拉它試試看。”
見兩人不敢，王竹林又說，“沒事，有我在的話，它是連一丁點脾氣都不敢發的。”
陳桑還心有餘悸，衛靈倒是壯起膽子，抄起拴在鐵樁上的繩子，可任憑他使勁力氣，那牛卻紋絲不動，就好像是在拉頭鐵牛一般。
“要不，你們兩個一起上試試。”
陳桑見了，也跟在衛靈後麵撿起繩子齊齊發力，但卻還是沒辦法動得這大牯牛一分一毫。原來王竹林看似個頭不大，力氣卻如此驚人，剛才拉住大牯牛就如同牽了隻羊羔般的輕而易舉。
“好了，我要牽著大黑翻山去了，現在你們便聽我的，先去到我師傅那兒，想盡一切法子先吵醒他，等我幹完活兒了就回來。”
王竹林說完，便解開了繩索，牽了大黑繞著堰塘走遠了。
衛靈無奈的聳聳肩，對陳桑說，“他說要我們把綦母懷文鬧醒，可是我覺得要是像之前那些人這麼去圍著柴門一陣亂敲的話，似乎也沒什麼效果，幹脆這樣好了，我們去找找看村裏有沒有鑼啊鼓啊什麼的。”
“恩，現在剛剛過完年，說不定還有沒放完的鞭炮！”
兩人便進到村頭搜羅了番，挨家挨戶打聽過了，最後有個老頭家裏有麵破鑼，是村裏每夜打更用的。衛靈爽快的拿了一兩銀子跟他換了，在尋了陣，沒見著誰家有鞭炮，便提著鑼先到了綦母懷文屋門前。
衛靈先卯足了勁，一陣咚咚鏘鏘的亂敲，但沒能把綦母懷文敲出門來，又是那個凶神惡煞的祖兒，提了把鋤頭便過來了，怒喝道，“你們又來幹什麼？！快滾遠點！”
“叫你師傅別做清秋大夢了，趕快起來找靈感！”
“誰也別妨礙我師傅休息！”祖兒掄起鋤頭便打，兩個也不想跟他發生衝突，奪路便逃，過了陣子見到祖兒沒追回來，便又溜過去提了破鑼便敲。這麼周旋了陣子，綦母懷文果然哈欠連天的出來了，踱步進到了鐵匠坊隨意抄了錘子打了幾下生鐵，說了句，“還是沒靈感，都走吧！”
這樣子接連折騰了幾天，祖兒照例都會出來攆一番，看起來他整日無所事事，不像是個學徒，而更像個家丁。
綦母懷文被鬧醒了過後，依舊找不著靈感。而牽牛的王竹林，要在午後才會回來，每日還在出著各種騷擾他師傅的主意，彷佛他們師徒兩個有著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王竹林見敲鑼打鼓也奈何不了他的那個懶師傅，又想到了主意，對陳衛兩人說，“要不，從今天起，你們就用打鐵的聲音去鬧騰綦母懷文。你想想，他打了大半輩子鐵，對這樣的聲音最敏感，聽到有人在他門前班門弄斧，自然會心癢癢，這麼一來就把靈感逼出來了。”
衛靈搖搖頭說，“我們兩個對打鐵這事兒一竅不通，總不能提著個錘子咚咚咚胡亂敲吧。”
“這還不簡單，等我每天放完牛來教你們就是了。”
“你…你不隻是個放牛的學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