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因為,我是被我爹給丟過來的。”王竹林說著,眼中竟然泛起了一絲黯然神傷,被陳桑看在眼裏,可衛靈還渾然不覺,接著說,“既然你爹都不讓你跟著他當學徒而要把你帶到綦母懷文這兒,那自然證明綦母懷文要更勝一籌囉。”
“這事可就說來話長囉………”王竹林是個包不住話的性格,正要給陳衛兩人細細將來,卻聽到門外一陣吵吵嚷嚷聲傳來。
“這牛怎麼又撒瘋沒人管了!”
“早就該殺了!”
王竹林叫了聲不好!飛奔了出去,陳桑跟衛靈也緊隨其後,隻見在堆石磨的那個壩子上已經圍了不少的人,皆是本村的婦孺老幼,那隻大牯牛大黑也赫然在目,身上卻罩了張大網,正憤怒的掙紮著。
怎奈那網十分編得結實,大牛越是亂動便裹得越緊,饒是這樣,還是有十幾個身強力壯的村民拿了長棍,隻要他稍稍動彈得厲害些了,便狠狠上去就是一棍。
“你們快住手!”王竹林見了大喝一聲,上去就要奪其中一人手中的棍子。可卻被幾個老邁的婦人攔住了。
“你這頭病牛撒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看看他今天幹了什麼好事?”
說著,幾個村民抬出了白發蒼蒼的老嫗來,她一邊**,一邊沒好氣的說著,“我這老骨頭啊,今天就是被這大牛撞上了,這撞得我啊,差點散架就去見閻王了,哎呦喂,哎喲喂,痛,痛..”
他身旁一個矮個中年人接著說,“這頭牛早就失心瘋了,今天除了撞上徐媽之外,還把老李家的圍牆也撞塌了一大截,今天我們就要讓綦母懷文出來討個說法!”
“對!討個說法!”
“還用得著說什麼?不能再留下這頭孽畜再害人了,我就先替我師傅殺了它!”祖兒提了個三尺長刀,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大牛跟前。
他邊說將雪亮的刀一揚,王竹林急了,掙脫纏住他的幾個老婦人衝過去奪過祖兒的手腕,見兩人扭打起來,圍觀的村民更是興奮起來,七嘴八舌的喝道,“別護犢子,這瘋牛該殺就殺!”
“殺了牛!殺了牛!”
王竹林膂力過人,而貌不驚人的祖兒也絲毫不落下風,那柄鋼刀懸在空中,竟然一直不偏不倚。陳桑過去正要幫王竹林,卻被衛靈拉住了,這是他們自己的事,還是自己解決為妙。
正在兩人相持不下之際,突然傳來了聲震天蓋地的怒吼,“都給我住手!”
隻見綦母懷文終於現身,他一改平日那種萎靡不振的神情,手裏持著個打鐵用的大錘,怒目圓瞪,就如同個夜叉般凶神惡煞。
王竹林跟祖兒一怔,不由得都鬆開手,那柄雪亮的鋼刀哐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我綦母懷文打鐵二十幾年,拿我的所鑄的劍行走江湖,混出名頭不下五十人,這其中也不乏殺人越貨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強梁大盜,我倒要看看,今天誰敢動老子的牛!”
眾人聽他這麼一說,更是義憤填膺,有幾個眼裏都快要噴出火來。
祖兒便指了那躺在擔架上的老嫗說道,“師傅,可大黑今天又發瘋了,你看,把人撞得不輕。”
綦母懷文哼了聲,說道,“我看這老太婆叫喚起來,精氣神倒是足得很,還指不定是不是訛人的!”
聽了他這話,老嫗一咕嚕爬了起身來,“綦母懷文,你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別人不敢罵你,我一把歲數了可不怕,你倒說說看,你打鐵倒是名滿天下了,可給我們村裏人又帶來了什麼好處,非但這麼不說,那放任這畜生橫衝直撞,你個害人精!”
綦母懷文聽了將兩手在胸前一放,說,“你們這些人遊手好閑,不是靠吃我剩下的,恐怕早就餓死了。訛人是吧,這點碎銀子拿去!少來打擾老子睡覺。”
說著他擲了半截銀子到了眾人腳下。幾個老嫗家屬更是捶胸頓足,喝罵道,“綦母懷文!你少門縫裏看人,把人看扁了!這麼點銀子就想打發叫花子了?”
正在兩方都僵持不下之際,卻見王竹林一扭頭向鐵匠坊跑去,罵戰持續了一陣子,王竹林才又拿著個燒得通紅的烙鐵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