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桁答應了衡月後,出門去把那扔在地裏的半背簍玉米背了回來,他把玉米放在門外,沒背進門,然後進屋衝了個澡,他洗澡的速度很快,前後不超過五分鍾。

他換了身衣服出來時,看見衡月坐在了一張小凳子上,她將傘和包放在了一邊,單手提起裙子,正彎腰往腳踝上看。

她側對林桁而坐,烏黑長發用一根黑色實木簪子挽在腦後,發絲細密,如同上好的柔軟綢緞,底下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細頸。

長裙貼著臀,裙子將腰身掐得纖細,側腰處軟得凹下去,林桁幾乎能看見布料下凸起的胯骨,她微微一動,淺藍色裙擺便似海水一般在她腳踝處飄搖。

陽光照進屋內,溫順地睡在她腳邊,她整個人都好似在發光。衡月身上的穿著和氣質提醒著林桁,她和他們不一樣,和他更不一樣。

他默默收回視線,但又沒忍住看了過去,見她兩道細眉蹙著,遲疑了片刻,低聲問,“怎麽了?”

衡月聽見聲音,回頭看向他。林桁洗的冷水澡,此時身上透著一股涼氣,他頭髮濕漉漉的,胡亂擦了幾下,有些亂,還在往下滴水。

林桁的左耳上有一顆黑色的小痣,之前被泥遮住了,此時身上泥灰衝去,才幹幹淨淨露出來。

那顆痣很濃,那小小一點皮肉都仿佛被染透了,極其惹人注意。

衡月的視線在他耳朵上停留了幾秒,慢慢收了回來,道,“被蚊子咬了。”

她看著腳踝上方腫起來的一個大毒包,有些無措,她連什麽時候被咬的都不知道,直到發熱發癢才發現。她想伸手去撓,又怕弄破了它。

林桁看著那截纖細的小腿,愣了一愣,進房間翻了一瓶花露水出來。他大步走到衡月身前,屈膝在她腳邊蹲了下來。

他低下頭,露一個烏黑潮濕的發頂給衡月,頂上有一個不太明顯的發旋,衡月看了看,是朝順時針方向旋轉的。

林桁扭開花露水的綠色小瓶蓋,熟練地將刺鼻的花露水倒在手心裏搓開。

他蹲下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麽問題,但當他將手摁在衡月白皙細膩的小腿皮膚上時,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眼前人不是他照顧慣了的爺爺奶奶,而是他並不算熟識的“姐姐”。

腦內神經如同被火燎了一口,林桁猛然將手縮了回來,用力突然,腳下都趔趄了半步。

他下意識抬起眼簾,想去看衡月的反應,虹膜卻猝不及防地掠過一片飽滿白膩的皮膚。

那是衡月衣襟圍裹著的胸乳。

林桁臉一下紅了個通透,脖子和耳朵也未能幸免,那雙黑沉沉的眼珠子都瞪圓了一圈。

衡月彎腰看著他,好像沒覺得倆人的姿勢有什麽問題,那張妝容精致的臉離他極近,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好聞的香水味。

她很漂亮,是林桁不敢直視的漂亮,眉眼含情,是一種濃烈又肆意的美。

林桁對上衡月的視線,立馬便挪開了目光,纖密的睫毛顫了幾下,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看了。

在這個十六歲少年的貧瘠人生裏,這是他第一次離年輕女人的身體這麽近。他嘴唇微動,想要道歉,衡月卻好像完全不在意。

她坐直身,蹙眉看了一眼他手裏綠油油的花露水,將腿往他麵前伸了伸,墜在那耳垂上的藍色耳環在林桁的餘光裏輕輕晃動,她輕聲道,“麻煩了,我不太喜歡手裏弄上花露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