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解情蠱
感覺到他身體在顫抖,她閉上眼睛任由他抱著躺在床上。
耳邊是他略帶哽咽的聲音。“當母妃死去,我苟且偷生,建立自己的勢力,將所有阻礙我得王位的人除去,甚至殺兄弑父。那時的我滿眼都是仇恨。當滿手鮮血的我站在王位上時,我感覺不到絲毫的開心。那些曾經鄙視我,將我踩在腳下的人對我阿諛奉承,爭相諂媚。那些我曾要叫母妃的人都爭著往我的床上爬,你知道我多麼厭惡嗎?多麼想將他們醜惡的嘴臉揭下嗎?可你卻是那麼不一樣,你讓我好奇,著迷,最終無法自拔。”
他的手又緊了幾分,語氣裏是深深的沉痛,“我以為隻要我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總有一天你會將我看在心裏,可是你卻始終沒有忘了他。你可不可以告訴我要我怎樣你的心才能是我的?”
夜深沉,情似海,如此一個無眠的夜裏,多少人能安睡?
夏炎傲塵從窗口看到船頭醉酒的夏炎景晟,心中無奈的感歎:如今後悔,當初為何不珍惜?深深的閉了下眼,無論她最終的選擇如何,他始終希望她能夠幸福,夜魅,他唯一愛過的女子。
月光從鏤花窗射入,在地上投下片片昏黃的斑跡。屋裏,步煙舞躺在軟榻上,柔和的燭光裏她的麵容白得透明,妖豔水潤的紅唇點點水光晶瑩。一頭披著的長發散將她的眼隱在暗影中,點點苦澀,滴滴傷痛。
在江南,從第一眼看到月瀾魅,她的心便陷了進去,一發不可自拔。
她愛上他,並不期望他的回應,隻希望他能幸福。她知道在月瀾魅的愛的是夕瑤,即使夕瑤曾經是夏炎景晟的皇後。
她知道夕瑤和月瀾魅兩人在一起很開心,看著她在意的兩個人開心,她便滿足了。可如今,夏炎景晟的出現讓夕瑤平靜的心再起波瀾。
她絕不允許夏炎景晟破壞兩人間的和諧。
夕瑤還愛著夏炎景晟,月瀾魅呢?或許連她都看不清自己的感情吧!再如此徘徊不定下去,受傷的將的三人,或許還有夏炎傲塵和君漾。是她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天亮了,夕瑤看了眼身邊空蕩的床,疲憊的起身。走出屋,丫鬟便來道:“夏公子今天一早便離開了,說謝謝冷夫人的款待。”
她揮揮手,走了,就這樣走了?他們真的緣盡了?
又一丫鬟來報:“月公子剛有事出去了。”再次揮手。
向著樓階走下去,一步步,空寂寂的聲音像踩在她的心上。
站在船頭,風攜著秋末的凜冽和蕭瑟,卷起海風水的冰涼濕潤吹在臉上,生疼。
景晟,她的第一個男人,亦是她兩個孩子的父親,如今再見匆匆,相對不相識。說過不會再愛上他,如今再見,才發現他一直被他擱在心底。
看向遠處人來人往的岸上,他們的緣分難道就這樣斷了,從此再也不會相見了嗎?手撫上心髒跳動的地方,那麼痛,窒息的痛,刀割的痛。
三年沒有痛過的心髒,她以為它已經死了,卻不知它隻是被她封藏再來角落。
岸上,夏炎景晟和侍衛在江南最豪華的酒樓。麵對一桌精致的酒菜,他卻遲遲不下筷,深邃的眼中寫滿了傷痛和懊悔。滿腦子都是那張絕美的容顏,女子眉心的鳶尾花有著妖異的色彩。她溫婉的對她笑。她的舞飄逸如仙。她說:“我做不到和那麼多人分享一份愛。”
他曾想要和她共享他的江山,曾以為有她在他的身邊,從此他便不用再孤獨,可他卻讓她死在了他的手裏。
三年的悔恨,三年的黑夜他想的都是她。為她的死,他悔恨了三年。如今,他想如果她沒有死,他願意為她廢除後宮。辛辣的酒入口,灼傷了心。
就在離他不遠的桌前,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臉上的神色不斷變化著。毓兒看著夏炎景晟道:“他看起來似乎很傷心,你說她真的很愛娘嗎?”來見他之前,他們便打聽清楚了他為何突然離開樓船。想不到他竟會陰在魅的手裏。
狂兒小臉皺了下,“他似乎是真的喜歡娘,可她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娘的事,為什麼娘會不原諒他?”
“他以前肯定傷透了娘的心,不然娘又怎麼會讓他以為娘死了呢,現在也不跟他相認?”毓兒很肯定的猜測著。
狂兒眼睛看著夏炎景晟,學著他抬起酒杯向嘴便送,眼中有著譏誚的悲傷,“借酒消愁愁更愁。”
毓兒小嘴張大的看著他酒倒入口中,看著他臉由譏誚的愁容倒扭曲,最後將一口酒噴了出來,大笑出聲道,“狂兒,你不會喝酒就不要學人家借酒消愁嘛。”
狂兒瞪著酒杯道:“誰知道這就一點也不想家中的果子酒好喝,這麼辣。”
“說正事,你看娘還愛他嗎,他真的很可憐。不知為什麼,看著他這個樣子我心裏會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