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白楊樹(1 / 2)

五月的白楊樹

早晨的校園有一段暫時的寧靜,校園更顯得空曠。

五月的風吹來,帶著一股溫暖,潮濕的氣息。陽光下,嫩綠的白楊樹葉閃閃發光,仿佛顯示它那生命的活躍,十分可笑,誘人。

住宿生剛剛起床。每天我在這個時候,總喜歡獨自一人在白楊樹帶旁散步,享受一段安謐和寬敞:理理自己的心緒,或遐思一些有趣的事情,特別是陽光明媚的早晨,有誰能拒絕這種誘惑呢?

往常,白楊樹帶總是靜靜的。可今天,我剛拐過花壇,就看見阿蓓和一個四十左右歲的女人站在那裏。這麼早在這裏遇見她們,是我沒想到的。

阿蓓抬頭看見了我,忙跑過來拉住我,對我說:“是我媽媽。”

我忙走過去向她媽媽問好。

阿蓓媽媽顯得很年青,可近了細看,眼角處卻爬滿了細細的皺紋。她笑著望著我,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又很熱乎地應著。

“這是我們班長齊曉蕙,鐵姐妹。”阿蓓對媽媽這樣介紹我。

我聽阿蓓說過,她媽媽常年在外地打工,平時她們母女倆見麵的機會並不多。因此,我不想打擾她們。“阿姨、阿蓓,你們嘮吧,我有事……”

“這工夫還有什麼事!來,過一會兒咱倆一起回教室。”阿蓓硬把我拉住了,”我媽她就走,要趕7點的火車呢。”

阿蓓媽媽也說:“是啊,和阿蓓快一年沒見麵了,這次出差順路來看看。”她很不好意思地笑著望著我。

阿蓓對她媽媽說:“……我這沒什麼,挺好的……天天就是上課下課,下課上課……就這樣。”

阿蓓的態度很隨便,我心裏不禁好笑。媽媽從外地趕來看她,她怎麼會這樣!通常,母女倆一年沒見了,說不定要親熱成什麼樣呢。可阿蓓和她媽媽卻有些不對勁兒,顯得過於平靜,甚至有些冷淡。

“阿蓓,這是我給你買的,你試試。”阿蓓媽媽遞給阿蓓一個精製的紙袋——裏邊是一件紅色的套裙。

“好漂亮啊!”我讚歎道。在所有顏色中,我最喜歡紅色,它象征著溫暖、熱烈、和諧,給人以沉思,給人以遐思,讓人想起許多美好和快樂的事情。

阿蓓媽媽為阿蓓比試著,阿蓓並不情願地隨應著。阿蓓長得很漂亮,平時就惹人目光。的確,這套裙頓時給阿蓓添了不少生動和鮮豔。

我突然想到,阿蓓媽媽從外地趕來,會有許多事。另外,看這母女倆的神情,我在這也不合適。我還是走吧,讓她們好好享受一下母女久別相見的親情,我抱歉地說:“啊,不打擾了,我該走了!”

“別走,別走啊,曉蕙!你等一會兒!”阿蓓有些哀求似地說。

我奇怪了,這阿蓓是怎麼啦?我望望她媽媽。隻見她漲紅了臉,有些煩惱地望了望阿蓓,也輕聲對我說:“曉蕙,你就等會兒吧……”

我隻好又站在那裏,看著她們試著套裙。我想起一首詩:“媽媽象春光\\\/把孩子吹綠了\\\/吹紅了……”此時,我感到這詩寫得真好啊!”

“阿蓓,我要走了。”阿蓓媽媽聲音沙啞地說。

“沒事,曉蕙,你先等會兒……”阿蓓怕我走,忙又拉住我。“還早哪,離開車的時間……”她對媽媽說,眼睛卻不望著她。

“……該走了……”阿蓓媽媽說。

“那,那也好……”

“過些日子,我再來……”

“來吧,就是了……可別再買什麼了,我什麼也不缺。”阿蓓淡淡地看了媽媽一眼。

阿蓓媽媽走了,走了十幾步又轉身說:“有事傳我……手機號你知道……”

阿蓓沒有吱聲,隻是望著媽媽遠去的身影,一會兒才轉過頭來,深深地歎了口氣,便把那套裙團了團,塞進紙袋裏。

“我打擾了你們吧?”

“沒有,沒有,我和媽媽沒什麼,也沒什麼話說。”

“怎麼,和媽媽賭氣了嗎?”現在的中學生和媽媽鬧別扭的可是不少。比如:關於學習啦,衣著打扮啦,吃零食啦,交朋友啦等等,兩代人都有自己的主張,說不準誰對誰錯,還有什麼辦法呢?

“沒有,我們始終這樣。”阿蓓抬起頭攏了下額前的柔發,又歎了口氣。“要是像別人的媽媽那樣賭氣倒挺好……”阿蓓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岔開了話題:“曉蕙,咱們走走,好嗎?”

我們走到白楊樹帶旁邊的林蔭小路上。整個校園在明亮的陽光裏,形成一幅色彩絢麗的圖案。

阿蓓手中的紙袋,在陽光下特別顯眼。她腳步輕盈,心情似乎比剛才好起來。

“曉蕙,”她突然停住了,轉身笑著問我。“同學們都說你很幸福,有一個當老師的媽媽,還是優秀教師。很幸福,是嗎?”

我盯住她那探詢的目光,看來是“媽媽”擾亂了阿蓓的心。“怎麼說呢,媽媽是最親的人了。作為中學生,有一個老師媽媽,當然很幸福。”

“你在家裏一定很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