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帶他們參觀。”黎央一臉鄭重地點了點頭,跟摩川交給他多重要的任務似的。
摩川摸摸他的腦袋,隨後有些抱歉地對嚴初文道:“那我就失陪了。”
從頭到尾,他隻是將視線集中在嚴初文身上,連點餘光都沒有分給我。
“沒事兒,等你什麽時候空下來了咱們再聚。”嚴初文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擺擺手,讓黎央在前麵帶路。
分別時,我和摩川就跟提前商量好的一樣,默契地雙雙省略了客套的部分,招呼也不打,兩個人同時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走出幾步,我沒忍住回頭看了眼,隻看到摩川雪白的背影與我愈行愈遠。
一條串著蜜蠟與青色玉石,直垂到膝彎的背雲,隨著他的走動在脊骨兩側輕輕擺動,壓出衣料下若隱若現的蝴蝶骨輪廓。
好一副美人背……
可能是感覺到有人在看他,那個遠去的身影忽然停下了腳步,而我在他即將轉身回看的前一秒飛速收回視線,快走幾步追上了嚴初文他們。
整座神廟佔地不算大,除了主殿外,後麵就一棟二層木質小樓,一樓供奉著歷任言官的畫像,二樓住著黎央和摩川的外甥。
層祿族的言官如同佛教僧尼一般,一經選定,便要脫離血緣家庭,遠離世俗情欲,終生在神廟裏過著清心寡欲的日子。
這裏是整個厝岩崧的聖地,是層祿人心中最神聖的地方,按理說,隻允許言官和他的弟子居住。但摩川一排眾議,愣是讓自己外甥也住了進來。
為此,族裏的老僵屍們差點和他幹起來,還是棚葛的村支書怕出事,請來州長調停,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給出了一個讓大家都滿意的方案——可以住,但隻能住到18歲。
這些黎央當然不會跟我們說,畢竟那會兒他也隻是個路也走不穩的小屁孩,我會知道的這樣清楚,還要多虧嚴初文當年的實時轉播。
能讓不八卦的嚴初文都這樣八卦,可見那會兒多熱鬧。
算算時間,那孩子今年應該已經16了。好像,還是跟夏人的混血。
“怎麽隻有你,還有個呢?”我一直想看看那孩子長成什麽樣了,都說外甥像舅,也不知道他有幾分像摩川。
“恰骨?”黎央歪歪腦袋,純真道,“他在城裏念書,很遠的,隻能寒暑假回來。我近一點,但走路也要兩個小時,所以平時都住在學校,周末才回來。”
“恰骨……”我在腦海裏檢索了一遍,很快找到了夏語對應的那個詞,“鷹?”
黎央驚訝道:“你會層祿話?”
連嚴初文都震驚了:“你什麽時候學的層祿話?”
什麽時候?
也就這七年斷斷續續學的吧,磕磕絆絆能自由對話的程度,但我並不準備讓嚴初文知曉,免得他瞎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