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正好知道這個詞而已。”怕他不信,我另舉例子,“我也知道法語的‘你好’怎麽說,難道我就會說法國話了?”
嚴初文不疑有他:“嚇了我一跳,還以為你偷偷跑去學了層祿話。”
黎央點頭道:“是‘鷹’沒錯。恰骨還有個夏語名字,叫‘賀南鳶’,也是‘鷹’的意思,山南的鷹。”
山南地處西南,地域遼闊,是我國民族種類最多的一個省份,層祿族世代居住的厝岩崧,隻是它轄內8個自治州之一。
山南的鷹。這名字既沒有大到不切實際,又不會太過小氣,不大不小,挺好的。
離小樓不遠的院牆邊,建了排水泥磚房,一看就是後來新砌的,黎央說那裏是洗漱和做飯的地方。
“我上個廁所。”嚴初文說著熟門熟路地往磚房而去。
我與黎央等在原地,為緩解尷尬,我隨意起了個話頭閑聊起來。
“那是什麽地方?”
神廟的西北角,有棵巨大的柏樹,而穿過這株遮天蔽日的巨木,在寺廟最偏僻的角落,是一間小小的木頭房子,瞧著年久失修,很是破爛。
黎央望了一眼道:“那是柴房,堆柴火的。”
“哦,不是關人的嗎?”
“關人?”黎央疑惑地擰眉。
我看他神情不似作偽,應該是沒被關過,便岔開話題:“摩川平時對你嚴厲嗎?”
“摩……”隻重複了一個字黎央便覺出不對,迅速閉緊嘴巴,瞪著我道,“你要叫‘頻伽’。”
“摩川還是頻伽有那麽重要嗎?”我嗤笑道,“在他沒成為言官前,我都是叫他摩川的。”
黎央唇角向下,滿臉嚴肅:“重要。”
那眼神,仿佛我再叫一聲“摩川”,他能撲上來咬我。
我不願跟他爭辯,隻能妥協:“行行行,頻伽頻伽。”
他麵色稍霽,但也不太想理我的樣子,至於我的問題……更是被他徹底無視。
等了片刻,嚴初文擦著他的無框眼鏡從衛生間出來了,高度近視的眼睛完全沒有察覺一旁男孩僵硬的臉色。
“走吧,參觀完大殿時間也差不多了,正好回去吃飯。”他戴上眼鏡道。
從小樓往大殿的路上,沒有遮擋的院牆邊整齊地擺著好些盆栽,一株株長得跟蔥一樣。黎央說那是摩川種的蘭花,天氣好的時候會擺出來曬太陽,天氣不好還要收回去,特別嬌貴。
我們轉回大殿,在殿門口再次遇到了摩川和正在祈願的信徒。那老婦人滿麵風霜,不知是從何處趕過來的,見到摩川激動得不行,雙手緊緊揪著衣襟,眼裏閃著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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