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令一下,原本靜謐祥和歡快的村莊籠罩了一層烏雲。原本就寒冷的天氣,現在變得更加的寒冷。當兵,最怕的就是打戰。打戰就意味著死人,意味著要有父母失去兒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親。生活在現代社會的言迪,確實還無法想象這種痛苦。當初村頭的石頭就是去當兵打戰死掉的。
很快,村裏的一個個青壯年就被一個個拉到了村口集合。有些人是不想去當兵的,把房門緊閉,躲箱子裏,床底下,這些一個個都被上門的官兵破門而入的揪了出來。甚至春花的丈夫因為要逃到山上躲起來被一個大頭兵一刀捅了個大窟窿。自此,再沒有剛不來的了。而也是在這個時候,言迪才見識到,殺,不是說說的而已。當看著一個原本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麵前倒下,對於言迪這種一直享受著安逸的大學生活的人來說,是恐怖的。
言迪倒是沒有躲,任由著被拉到壯丁中,反正他和大牛也都是準備去參軍的,現在隻是時間早了點而已,沒什麼要緊的。隻是秀才居然一被抓著當了壯丁。“你們認識我是誰嗎,我是讀書人,律法是規定讀書人可以不用上的。你們……”領頭的大兵聽都不願聽,一腳踹在了這個曾是幕僚的大秀才的肚子上,差點沒把他踹的背過氣去了。
就這樣,在這新年之際,村子四十幾戶人家,除了家裏隻有女人老頭的,其他每家都被拉了壯丁。攏共二十八個,其中還有四個不到十六歲的小毛孩。就這樣,言迪他們被這幾位軍大爺押送犯人一樣的給押解去了。這對於這個村子來說,也可以算是災難了,從此,這打獵幹農活的事情,都得落在女人老頭和小孩的身上了。
一路上,大家都抱著惶恐的心態,不敢說話。而這些兵大爺們也沒給他們好的臉色看。在他們看來,這些種田打獵的農夫,有什麼用,也就是戰場上的炮灰而已。
“快點快點,都他娘的磨蹭什麼,再磨蹭老子幹死你丫的。”一個大兵拿著鞭子看著哪個不爽就往哪個身上抽。言迪還沒什麼,本來跟這些村民也不是很熟,也就是跟大牛和秀才有關係而已,來自現代都市的他,已經養成了對不關自己的人和事漸漸冷漠的心態。可大牛,那是從小在村子裏長大的人,也不懂其他的什麼,淳樸的要命,看到自己的鄉親被鞭打,一下子就火了,就要上去奪鞭子。言迪立馬拉住了他,用力捂住他得嘴。可還是讓那個大兵看到了,上來就是一鞭子。在大牛光禿禿的腦袋上落下了一道血痕。
言迪立馬上去,拉住那大兵的手“大哥大哥,且慢動手,咱們借一步說話。”
那大兵狐疑的看了言迪一眼,由著他把自己拉到一邊。
“大哥啊,我那兄弟腦子不好,您別和他見識,小弟這有點小意思,您拿著一會喝點酒。”說著,言迪還諂媚的嘿嘿笑了笑。其實言迪內心那叫一個肉痛啊,這可是過年時秀才孝敬他買衣服用的錢啊,便宜這狗東西了。
那大兵掂量了下手裏的銅子,開心的笑了,沒想到這夥人裏還有這麼個上道的家夥。“恩,很好,你小子會做人,沒事,既然你那兄弟腦子不好,就多看著點,別再讓他給老子惹事。這回權當是看你的麵子上了,不然非讓他去一層皮。”說著,笑著舉著鞭子,又去找茬了。
“呸,畜生,有機會老子他媽的也揍你幾下出出氣,老子好不容易省得點錢啊。”內心裏,言迪暗暗的詛咒他。
言迪將秀才和大牛拉到身邊,悄悄的囑咐,你倆千萬要記住,不要管閑事,這些人可是拿命不當命的,老子可沒錢了。
大牛也知道自己剛才有點魯莽了,“迪哥,你放心,這錢,俺會還你的。”
“還個屁啊,這錢是秀才給我的,不是我的錢,你給我省點心就好了。咱倆自家兄弟,犯不著說這些。”言迪被這大牛的單純給逗的樂了,不知道說他單純好還是說笨好。
“師傅,咱們就這麼受這些鳥人欺負嗎?”秀才心裏也有些氣,之前被踹的一腳,現在還是生疼。
“忍。”言迪隻說了一個字,眼睛卻露著光芒。
大半夜的,一行人終於到達了肥水城的一個軍營。“口令?”前方軍營的崗哨發問
領頭的那個回答道“高山流水,回令。”
“原來是去陳家村征兵的兄弟,怎麼樣,這回的這些人還好嗎?”看對上了口令,門口的一個守衛上來笑著打招呼道。
“唉,別提了,都是些窮種地的,什麼都沒有。”領頭那個表示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