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不下去了,沈綠瓷也沉默下來。
氣氛沉重的就像法庭上最後的審判。
“……你都知道了啊。”沈綠瓷澀然道,“是,我殺了薩丁。”
法官的錘聲回蕩在卷卷腦海裏,她覺得有點頭暈耳鳴。
“卷卷,你別難過。”沈綠瓷笑了一聲,帶著一種一切都已經無所謂灑脫,以及臨終告別般的誠懇,“以前一直沒跟你說,其實我跟薩丁都是詐騙犯,隻是他比較有名,我比較沒名,你也許能在報紙裏看到他,但是看不見我。”
“綠綠……”
“你先聽我說完。”沈綠瓷打斷她的話,“你跟我認識的那次,我跟薩丁也是奔著詐騙去的,就是陰溝裏翻船,碰上兩個比我們還狠的亡命徒……”
她抬起頭,眼睛裏流淌著細碎的流光,像在回憶自己一生中最寶貴的回憶,美麗的讓人動容。
“你救了我,我們成了朋友,我給你做過吃的,你給我紮過頭發,對你來說這可能都是小事,但對我來說……”沈綠瓷蜷坐在地上,低頭落淚,“我願意每天都做這樣的事。”
對麵傳來一堆亂七八糟的聲音。
像是褲子都來不及穿就往外跑。
又像是連人帶褲子一起拽回來。
裏頭還夾雜著男女的爭吵聲,一個喊著我要去救綠綠,另一個喊著你先把褲子穿上。
“哈哈……”沈綠瓷忍不住笑了一聲,然後轉頭看著地上的薩丁,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要是沒遇見過你就好了……”
那樣的話,她就可以清清白白來到卷卷麵前。
可轉念一想,要不是認識薩丁,她也不會被牽扯進一堆破事裏,也就沒法認識卷卷了。
想清這點,她搖搖頭:“算了,還是認識你比較好。”
另一邊,小刀和卷卷的爭吵還在繼續。
“我褲子都穿了,你還不讓我走!”卷卷撲來撲去,像個橄欖球。
結果每次都被小刀的胸膛給撞回來,最後他不耐煩了,仗著自己腿長手也長,一伸手就抓住她頭,擺出一副爆頭狂魔的姿態,惡狠狠的說:“你去了有什麼用?還不如我去呢!”
“你的胸膛比我結實嗎?比我更能給綠綠安全感嗎?”卷卷斜眼看了下手機,微微一愣,改口道,“行,那你去吧。”
小刀挑了挑眉。
“差點忘了你是個律師。”卷卷拍拍他的肩膀……太遠了姑且拍個胳膊吧,“到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她不說,小刀也忘了自己還有這身份。
想起來了……也不是很想去。
但被卷卷這麼固執和淚汪汪的盯著,他凶惡的表情鬆懈下來,狠狠抓起桌上的外套搭肩上,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抓住她親了一口,說:“也就隻有你能對我這麼呼來喝去。”
卷卷摸著剛剛被吻過的嘴唇,在背後靜靜看他離開。
外麵正在下大雨。
本來就黑的天空,這下更是黑的什麼都看不見了。
就連小刀,都在這樣的天空下感覺到一股寒意與不詳。
將紛亂的念頭從腦子裏揮出去,小刀拿出手機叫了輛車。
車子把他送到林文澡家,他一拉開車門,就在門口看見了幾輛警車。
林馥已經把他的預言發出去了?
想到這裏,小刀關上車門,朝房子走去。
之後,他以辯護律師的身份見到了沈綠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