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綠瓷。”他跟她打了聲招呼,然後走到她身邊。
沈綠瓷朝他身後張望,沒看見卷卷,失望的低下頭,錯著手指坐在桌子後,繼續接受問詢。
小刀點了根煙在嘴裏叼著,旁聽了一會,突然開口:“等等。”
兩個人一起看著他。
“你剛剛說屍體在哪發現的?”他看著沈綠瓷。
“走廊上。”沈綠瓷回答。
小刀狠狠抽了口煙:“你確定?”
“當然……”沈綠瓷淡淡道,“他跟我起了爭執,我一怒之下就追出去刺了他一刀,他倒下就不會動了。”
可這不對啊,小刀愣了,這跟卷卷看見的對不上啊。
這時候一個法醫走過來:“屍體有被拖動過的跡象,樓梯下麵有血跡反應。”
這下輪到沈綠瓷愣了:“怎麼會呢?”
“除非他當時壓根就沒死,怕你補他一刀,所以趴地上裝死,等你走了以後,他才重新爬起來下樓梯。”小刀接話道,他看著沈綠瓷,“這後麵的事情你都沒看到?”
“我……我當時喝了很多酒的。”沈綠瓷身上一身酒味,皺眉道,“要不我也沒那勇氣刺那一刀……”
“我隻問你,你刺完那刀,然後去哪了?”小刀單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往她一壓。
“我,我回房間了……”沈綠瓷弱弱道。
後麵的話不必她說了,警察和小刀都聽得出來,她肯定是嚇得閉門不出,沒多久酒勁上來睡著了。
小刀簡直哭笑不得,就這樣,她還好意思到處打電話說自己殺人了?
法醫也扶了下眼鏡,說:“實際上,死者的確中了一刀,但不是致命傷,他的致命傷是在頭部,有可能是自己失足跌下樓梯,也不排除有人在背後推了他一把。但最後他的屍體從樓梯下跑到樓上去了……是你幹得嗎?”
“不是我。”沈綠瓷低著頭,交握的手指微微發抖,小聲說,“原來如此,我不是殺人犯。”
她鬆了口氣,像頭已經伸絞刑架裏的囚徒,突然聽到了特赦令,雖然不知道自己包不包含在特赦人員中,但總算能露出一點點希望的笑容。
可小刀卻笑不出來。
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了。
要是林馥真想當個預言家的話,他壓根就不該給卷卷打那通電話。
他要不打那通電話,卷卷不會操縱沈綠瓷的身體出來看個究竟。
沈綠瓷不會因為接了個電話生無可戀,爬起來自首。
警察也就不會這麼早來。
真凶說不定會有足夠充足的時間來處理現場和屍體,比如讓小刀來的話,他就把薩丁屍體放後座,沈綠瓷放主駕,再幫她發動車子,做出一副準備殺人棄屍的樣子。
反正薩丁背後那把刀上也有她指紋。
最美妙的是,沈綠瓷自己都以為自己是殺人凶手。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倉促之間隻來得及把人拖到沈綠瓷房間外麵。
可以說要不是林馥那通電話,這個鍋沈綠瓷背定了。
這讓小刀更加無法理解。
林馥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到底是為了什麼?
電光石火間,卷卷看了眼手機,愣了愣緊接著就改口的表情出現在他腦海裏。
香煙從指間墜落,在地板上彈起白色的煙灰。
小刀的臉色十分可怕。
因為他知道林馥想要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