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雖然憂心如焚,也想不到其他方法。“當初王爺要進京,我就不讚成——這分明是羊入虎口啊!現在蕭世卿以王爺餘毒清為由,把王爺軟禁在京中,北境武將又各個都是暴脾氣,天天嚷嚷著要帶兵來京城把王爺搶回去……”
“萬萬不可!”徐子敬道,“你立刻星夜離京,趕回北境,切不能讓他們輕舉妄動,現在遠遠未到起兵的時候,一旦北境有異動,王爺性命難保!”
男子不甘道:“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王爺落入昏君奸相手中嗎?”
徐子敬捋須道:“蕭世卿投鼠忌器,隻要保持現狀,他不會對王爺如何。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想法子帶王爺回去。”
回去的路上,容棠一路上沒怎麽說話。趙棲一堆煩心事,自顧不暇,也沒心思去關注他。
馬車直接停在了雍華宮門口,趙棲道:“那朕先走了。”
容棠叫住他,“皇上。”
“怎麽啦?”
容棠眼中藏著千言萬語,最後卻隻說了一句:“早點休息。”
天一日比一日炎熱,趙棲的“病情”不但沒有好轉,還越來越嚴重了。
“嘔——”趙棲吐得頭昏眼花,幾乎要虛脫,這一切都要拜他肚子裏的“小賀長洲”所賜。
小緊子遞上帕子,道:“這要吐到什麽時候啊,這才幾日,皇上瘦得下巴都尖了。”
程伯言道:“害喜之症不可避免,皇上忍忍,再過一個月就好了。”
趙棲擦完嘴,趴在床上,像一條擱淺的魚,連話都懶得說。
江德海進來通報:“皇上,丞相來了。”
蕭世卿走到床邊,看著小皇帝有氣無力地癱著,勉強朝他露出笑容:“哥哥來了啊。”
蕭世卿眯起眼睛,冷聲道:“程伯言。”
“微臣在。”
“你不是說隻要皇上好生修養,即可痊愈麽。”蕭世卿彎身摸了摸趙棲的臉頰,“這叫痊愈?”
程伯言惶恐道:“這……”
“丞相,這不是太醫的錯。”趙棲虛弱道,“你別怪他。”
蕭世卿揮了揮手,程伯言和小緊子對視一眼,垂眸退下。蕭世卿在床邊坐下,“南巡你別去了,留在宮裏養病。”
趙棲脫口而出:“不行。”
“你現在這樣,如何能去。”
“能去的,”趙棲掙紮地坐起身,手無意中放在蕭世卿的腿上,“朕生病就是因為悶在宮裏太久了,哥哥如果不讓朕出宮,朕的病情肯定會加重。”
蕭世卿抓住他的手腕,“就那麽想去?”
趙棲點頭,“朕不去,哥哥一個人去嗎?朕不能和哥哥分開啊。”
蕭世卿揚了揚眉,笑道:“怎麽突然黏起人來了。”
趙棲心虛道:“朕不一直都這樣嘛。”
蕭世卿確實不放心把小皇帝放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那皇上努力好起來,”蕭世卿放開趙棲的手,在他的小腹上輕輕拍了一下,“多吃一點,胖回來。”
這一個漫不經心的動作讓趙棲腹部本能地收緊,“……嗯。”
趙棲生怕蕭世卿真的把他留在宮裏,嚐試克服惡心多進補,吃了吐,吐了吃,最後總能吃進去一點,也算是稍微長回了一點肉。
南巡的前一日,趙棲和溫太後一起用的午膳。溫太後不喜淮水潮濕悶熱的氣候,不打算和他們一起去。她叮囑趙棲道:“棲兒,淮水瘴氣蚊蟲多,你沒事就在龍舟和行宮待著,視察災情的事交給臣下做便是。”
趙棲一一答應下來,“母後也要保重鳳體。現在天這麽熱,母後若受不住可以去煦春園避暑嘛。”
溫太後擺擺手,“年紀大了,人也懶了,哪都不想去。說到煦春園,哀家倒想起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