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禮官輕咳了聲，掩住驚異的神色。“禮成——”
那隻手是誰的？雪瑟思索了一會，連忙低聲說了聲謝謝。沒有任何人回答。她覺得奇怪，是那個小宮娥嗎？
應該是吧。她釋然。
“娘娘，”香韻扶著她一路走，幾次欲言又止。“怎麼了？”雪瑟聲音輕柔。有什麼事情嗎？
“娘娘，這……”香韻躊躇了一會，終於下了決心。“剛剛，皇上他，他……”“什麼？”雪瑟本是冰雪之心一下子就猜出了香韻的心，“那人，是皇上。”“是。”香韻答道。
雪瑟身子一斜，流蘇鳳冠下的眼睛裏，一陣了然。“娘娘？”香韻一扶，這才驚覺，身畔的女子纖腰如柳，瘦的驚人。心裏不住湧上了莫名的疼惜。“奴婢扶您進去。”
好不容易將她扶至床邊坐好，“您餓了嗎？”香韻遞上一塊雪酥餅，“奴婢找不到別的吃的，您先將就將就。”雪瑟虛弱的笑了笑，接過了酥餅，“謝謝。”
香韻愣了愣，笑了。
“娘娘請在這裏等著。”她抬眼望了美麗的新娘一眼，緩緩關上了門。
也許，自己找到了個很不錯的主子。在女子的臉即將消失在門縫間時，她想。
這一夜的時間漫長無盡頭。雪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了多久。她身體僵硬地坐在床邊，胃裏饑腸轆轆。
明亮的燈盞照亮了大半個牆壁，雪瑟修長的影子映照在了上麵。嘶——燈焰搖曳，一聲爆響，燈光一下明亮了不少。“不會來了吧？”雪瑟苦笑著，她想了想，竟順手扯下了鳳冠。滿冠的流蘇落在了地上，發出了珠裂的聲響。
“香韻？”雪瑟喚聲。這丫頭應該在吧？
吱呀。
香韻的腦袋探了進來，她顧望了一會。“啊？”像是看到什麼不得了的事，香韻一下子衝進來。“娘娘，您！”她焦急地將雪瑟丟棄的鳳冠拾起，不忘壓低了聲音道，“娘娘，您，您，您怎麼把這鳳冠摘下來了？”後又衝了出去，望了望外頭的情況。“唉，幸好沒什麼人！”她不由分說將雪瑟一把拉過，小心地為她戴上鳳冠。“娘娘，這鳳冠不能摘！”雪瑟聞言也不反駁，隻任由她戴上。
“幸好沒什麼人，不然——”，香韻手在雪瑟眼前晃晃，見她是真什麼也看不見，心中無奈之感猶生。“他不會來的。”雪瑟默然一會，忽地開口道。“你怎麼知道，”香韻眼不住地向外張望，話一出，便感不好。“啊，娘娘恕罪！”膝下順勢一跪，就要求饒。
“你又何罪之有呢？”雪瑟溫婉地笑了，她擺擺手。“夜了，你去休息吧。”言語間，竟是滿滿的疲倦。
“啊，可是……”，香韻出聲道，她奇異地眼神要將雪瑟一眼望到底，卻發現終是徒勞。雪瑟渾然不知，隻是倦怠地笑了笑，“下去吧，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她摸索著扯下鳳冠，解下嫁衣，竟是真要休寢了。
香韻看她笨拙地解著盤花的扣子，連忙上前幫忙。“謝謝。”像是歎息般，女子淡淡然笑了笑。
香韻受寵若驚，她在這深宮之中數年，卻從未聽到過這樣頻繁的感激。她再一次深望了雪瑟幾眼，心中無限感激。將所有都做好後，香韻躬身退下，順手將層層帷幔放下。
燈盞晃了晃，頓滅。吱呀。一切歸於黑暗。
男子坐在高高的屋簷上，衣袂飛揚。“早點睡吧。”他低低地歎息。
“一切，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