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死了。
這是明揚後麵聽見的內容。
他的大腦過電似的嗡了一聲,然後就跟被電波幹擾信號沒聽清楚一樣,喉嚨裏本能地發出“啊”的清脆疑問。至於後麵餘桃哭著說了什麽,明揚就真的沒有聽清了。
也沒聽懂。
這個過程不知多久,明揚隻是“嗯”地機械回應著,再回神,他已經把電話掛斷。他眨著眼睛凝望窗外,雨停了,夜裏很冷,窗沿結了冰。
“你電話打了好久。”劉玉珍過來敲門,“再不吃飯就涼了。”
“噢。”明揚站起來問,“很久嗎?”
劉玉珍點頭,緊接著表情忽變,伸手把明揚的下巴抬起來:“怎麽忽然流鼻血了?”明揚隻覺鼻腔一熱,他還沒意識到那是什麽,倒流回的血衝進了喉嚨裏散出陣陣腥甜。
“上火了?”劉玉珍用衛生紙幫明揚把鼻子堵起來,叫他保持不要動。明揚很聽話的仰頭,這個姿勢有點累,他的脖子酸了。
等血止住,明揚從臥室裏走出來。剛剛碗裏還剩下半碗飯,他拉了椅子坐下,劉玉珍念叨著讓他這幾天多出去走走,細數著這幾天吃了多少堅果零食,光吃不動確實容易上火,還說明天買點梨煮湯喝。明揚聽著,手上不停地巴飯,掃完一碗之後想再添一碗,站起來得太猛,差點把桌子掀翻。
劉玉珍抬頭,轉而說他毛躁。
明揚從廚房回來,手裏的飯碗冒了尖,劉玉珍叫他晚上少吃點。明揚又“嗯”了一聲,解釋自己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餓了。
他風卷殘雲般把盤子裏的菜全都掃幹淨,肚子裏撐得難受,隻好在房間裏來回溜達消食。晚會節目一波又一波演,電視發出熱鬧的掌聲,他統統沒聽見,隻顧想辦法把胃裏的食物消化掉。
劉玉珍早早休息,明揚關上電視回了自己房間。他可睡不著,本能地不想讓大腦空閑便躺在床上玩遊戲。今晚的運氣無比差,一直輸,輸得他胸悶得喘不過氣來,幹脆退回到主界麵發呆。
什麽也不做,隻是盯著界麵,這樣好像亦可以什麽都不想。
這時,世界頻道裏齊刷刷地閃過“新年快樂”四個字,明揚看了看時間,已經過零點了。
他也跟著默默說,新年快樂
這段時間明揚總在夜裏做夢,早上正開眼時很疲憊,像是夜裏打了一架。隻是這個一月一日的早上,明揚睜眼的瞬間清晰地意識到,他沒有做夢,也沒有想要賴床的困意。
那種神誌清明的感覺仿佛一夜未眠。
明揚關閉了消息提醒,沒有登錄過社交媒體,沒有聯係任何一個人,不看新聞報道。他潛意識裏認為隻要他不接觸任何信息,就可以不用去麵對某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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