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平靜才是最不應該出現在明揚這種人身上的狀態。他應該是那種精力旺盛,話很多,總要搞些破壞,把所有心事都寫在臉上的小兔崽子。現在他連遊戲都不打,也不看電視,一個人可以安靜地坐很久,什麽也不幹,就是看著外麵的樓發呆。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他變得不像他。
新賽季的安排不太明朗。
場地賽方麵倒是有公布賽程和參賽車隊,極點在禁賽和罰款的雙重打擊之下顯然無法參加今年的比賽,車手們紛紛以車隊責任為由解約,張承寅每天都過像是一灘爛泥。陸駿被他折磨時的痛苦他現在有所領會。而在拉力賽方麵情況也很糟糕,大家都在猜測許迎臣可能會離開極點,畢竟沒有人想在一個隨時可能受限的車隊繼續自己的職業生涯——怎麽看都更像是斷送。
外界議論紛紛,而這並不是許迎臣會去在乎的事情。周楚的離世令他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遺憾和灰暗之中。周楚年輕,有天賦,是一名可敬的強大對手,可上天卻殘忍地奪走了他。後來李斯達問過許迎臣,如果當時是他,他要怎麽處理?
許迎臣聳聳肩。
李斯達是他的領航,那時許迎臣判斷情況危險選擇了減速,這無疑是最正確,最周全的選擇,這就是答案。
“可能我的決心還是不夠。”許迎臣低聲說,“這令我相形見絀。”
李斯達卻問:“可是,你要活一生,還是活一瞬?”
顯然這不是to be還是not to be的問題,許迎臣無法回答,他經歷過那樣的一瞬,但是他活了下來。就在此時,他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接通時許迎臣很意外,因為對方開口說自己是周嵐。
不說也不會有人疑問,那說話的腔調口吻是無法被模仿複刻的。
陸駿收攏了羽絨服領子,北京的冬天坐在室外還是很冷的。他隻能靠一根煙來取暖,也就是為了這麽一根煙,他選擇在外麵凍著。
坐在他對麵的人是周嵐,隻穿了件大衣,想必來之前沒料到陸駿要在戶外抽煙,自己隻能在冷空氣中靠意誌力保留風度。
還好周嵐是個意誌力超強的人,抖都沒抖過一下。
“要不抽根煙吧。”陸駿就是隨便一說,新拿出來的煙順手叼在自己嘴巴上。周嵐還是很禮貌地回絕,說道:“你煙癮很大。”從周楚葬禮那時周嵐意識到了這點,陸駿幾乎到了煙不離手的程度,“在賽場上是禁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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