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進行了數個小時,燈滅了。
木枕溪霍然起身,疾步上前,焦聲道:“醫生。”
醫生拉下口罩,笑著說:“一切順利,放心吧。”
木枕溪險些喜極而泣,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謝謝醫生。”
醫生溫聲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還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你是她的……”
木枕溪連忙道:“她朋友。”
醫生看了看她身後:“她家屬不在嗎?”
木枕溪半猜測地回答:“她剛回國,父母都在國外。”
“這樣。”醫生沉吟著,說,“那我跟你說吧。她主要傷在頭部,比較嚴重,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可能有後遺症,但具體是什麽,得等她醒來以後才知道了……”
肖瑾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進了觀察室,木枕溪停在觀察室門口,久久未動,轉道去給自己做檢查,檢查結果出來:輕微腦震蕩,轉彎太急被磕了一下,腦門上貼了塊紗布。除此之外右肩有些酸痛,木枕溪脫了衣服檢查,發現有一片淤青,應該是撞車的時候她肩膀跟著不小心撞到了車門,讓醫生開了兩瓶藥水塗,總的來說沒有大礙。
肖瑾應該沒事了,等她醒了就能聯係上她的父母,自會有別人悉心照顧她。木枕溪沒再回去,給醫院預交了一大筆醫藥費,回了家,洗了澡,可躺在床上一閉上眼都是肖瑾枕在血泊裏的樣子,徹夜難眠。
到天亮她才恍惚有了睡意,剛要入睡就被手機吵醒了。
“木枕溪嗎?”那邊是一道莊肅的中年男聲。
木枕溪睡意全無:“對,我是,你是?”
一小時後,她趕到了交警大隊。
例行問詢做了筆錄,木枕溪被送了出來。交警和她握了下手,放開,說:“路上有攝像頭,事實很明確了,對方酒駕、超速、闖紅燈,全責,但是人也在醫院躺著,關於索賠事宜我們在積極聯係對方家屬,到時候有進展了我會再通知你。”
“辛苦您。”木枕溪禮貌地道了謝。
交警上下看看她,帶了一點笑意,說:“你算運氣好的,車撞成那樣,人一點事沒有。”他說到這輕輕地歎口氣,“和你一起的那個就……無妄之災,希望她早日康復,過兩天她醒了,我們會再去趟醫院。”
木枕溪心頭浮上了一個疑問。
木枕溪征求對方意見:“交警同誌,我能不能看一下車禍現場交通攝像頭錄下來的視頻?”
交警麵露難色:“這個……”
木枕溪會意,善解人意道:“那您能根據拍下來的影像給我複述一下嗎?”
這個倒是可以。交警說:“那輛小貨車車速很快,你……”
木枕溪說:“我朋友。”
交警重新組織語言道:“當時天色有點晚了,咱們林城樹多你是知道的,路燈一照,地上有樹影,給人的判斷造成障礙,貨車速度又那麽快,等你朋友看到已經來不及了,往右急打方向盤避讓,最後兩個車頭撞到了一起。”交警用兩隻手模擬兩輛車比了一下,是貨車的車頭和寶馬的左車頭親密接觸。
木枕溪眉眼不驚,想了想,問:“行車記錄儀我可以帶走嗎?”
交警:“可以的,車就在這裏。”
木枕溪拿了行車記錄儀走,回家連上電腦看。由於事故發生得太過突然,不過兩秒之間,木枕溪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放慢了倍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