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到一半,肖瑾推開了浴室門,光著走進來,她也醒了。
兩人一起站在花灑下麵,肖瑾眼睛還是迷迷瞪瞪的,半閉不睜,木枕溪一隻手扶著她,免得她站不穩摔倒,另一隻手給她抹沐浴露,仔細地清洗。
洗到關鍵處,肖瑾的呼吸變了,人也徹底清醒了,躲開她,別扭說:“我自己來吧。”
等她洗完了,木枕溪將花灑關了,在她麵前蹲了下來。
肖瑾的手輕輕地梳理著木枕溪柔軟的長發,仰著的雪頸喉嚨滑動,眼神迷離地望著浴室裏漸漸散去的水霧。有點冷,她夠過去一隻手重新開了花灑,淋下的水不停飛濺到地上,很好地蓋過了肖瑾越來越羞以出口的聲音。
木枕溪漱完口,兩隻手按壓著後頸,活動著酸疼的脖子,從洗手間出來。
“今天晚上有什麽安排嗎?”她問窩在窗前的懶人沙發上看夕陽的肖瑾,肖瑾披散著半幹的頭髮,赤著腳,融在暖黃的陽光下,像一隻正在慵懶地舔毛的餮足的貓咪。
“我帶齊音去酒吧。”肖瑾說,一麵朝她招手。
“一夜情?”木枕溪從善如流,過去把她抱在懷裏。
肖瑾懶洋洋抱怨了一聲熱,一邊還抱著她不撒手,說:“對啊,除了到處玩,也就這點樂趣了,我跟她說太熱了,她就說不出去了。”
“來的時機不對。”即便已經夕陽西斜了,街上的行人還是腳步匆匆,生怕被毒人的太陽多曬上一分。木枕溪想到她先前計劃的那個旅遊求婚,估計也得往後推一推了。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我不能和她去旅遊,你很失落?”肖瑾疑惑地看著她。
“不是。”
“那你歎什麽氣?”
“不喜歡現在的溫度,我晚上下班回來都一身汗。”木枕溪鎮定地給自己找了個借口,任由肖瑾皺著眉頭打量她。
肖瑾定定地端詳她幾秒,想不出木枕溪有什麽好瞞著她的事,便作了罷。貼著木枕溪的半邊身子接收到她身上源源不斷的熱量,已經出汗了,她在木枕溪懷裏換了個姿勢,聽到頭頂傳來一個聲音。
“晚上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嗎?”
“嗯?”
“一起帶她去酒吧。”木枕溪說,“反正今天休息,我也沒事,你晚上一個人回來,我不放心。”
“好啊,就是……”肖瑾眸中露出些許好笑,望著木枕溪的神情欲言又止。
“就是什麽?”
“我怕你眼睛疼。”肖瑾勾過她的領子,在她的耳邊說。
***
林城著名的酒吧街。
燈紅酒綠,長久不熄。
木枕溪很少來這種地方,被肖瑾牢牢地牽著手,在嘈雜的音樂和喧鬧的人聲中叮囑著她跟緊,齊音兩隻手抄在兜裏,左右隨意打量。
昏暗的街尾,憑借良好的眼力木枕溪看到兩道糾纏在一起的人影,那是一對男女,女的穿著超短裙,一條白腿纏在男人腰上,男人緊緊地抱著她,在……在……
木枕溪仔細看了看,臉騰地紅了,環境為她做了最好的遮掩。她馬上轉過了視線,盯著旁邊的一家用藍紅燈光做的不停閃爍的招牌。
耳旁忽然傳來一聲低笑。
是齊音。
“肖,你這個女朋友可要抓牢了,她這麽純情,很容易被別人拐跑的。”齊音笑道。
木枕溪低著頭。
“你多操心操心自己吧。”肖瑾冷哼道。
她轉臉看木枕溪,語氣裏帶上了一絲不悅,說:“別亂看。”
木枕溪點點頭。
齊音又是一陣笑,肖瑾瞪她,無濟於事。
一行三人往深處走,選了一家用白色霓虹燈做的招牌的酒吧進去,入目先是吧台,中央是一個舞池,放著震耳欲聾的音樂,節奏感極強,舞池中的男男女女肆意扭動著軀體,把氣氛燃
到了最高點。
好像沒有男男,木枕溪定睛望了望,隻是一些短發的,看起來有點男性化的女人。
吧台太吵了,肖瑾輕車熟路地帶著木枕溪穿過走道,進了裏麵的卡座。木枕溪第一次來les吧,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眼眸晶亮,路過一個卡座,兩個人已經坐到了靠牆角的最裏麵,一個坐在另一個腿上,都是長頭髮,容貌姣好,親來摸去地調情,比外麵看到的那對簡單粗暴的男女要美得多。
木枕溪扣在肖瑾手背上的手指點了點,肖瑾偏頭,木枕溪示意她看那個卡座,肖瑾看過去,然後瞪了她一眼,壓低聲音說:“不是跟你說了不要亂看嗎?你還看?”
木枕溪驚愕:“……兩個女的也不能看嗎?”
肖瑾冷酷無情地說:“不行!”
木枕溪就隻看地麵了,目不斜視。
齊音已經笑得快打跌了。
這個木枕溪好像和肖瑾和她說過的那個有點對上號了。
但這個肖瑾她卻很不熟悉,不過也不錯,充滿了活力。
三人找了個卡座坐下,耳邊的音樂聲清淨了點,肖瑾露出放鬆的神情,木枕溪看著肖瑾,齊音看著她們倆,抽過桌上立著的菜單:“喝點兒什麽?”
木枕溪說:“我一會兒要開車,果汁就行。”
肖瑾情意綿綿地和木枕溪對視:“我也喝果汁。”
齊音敲了敲桌子,盯著肖瑾:“嘖嘖嘖嘖嘖。”
肖瑾改口:“你幫我點吧,隨便什麽酒。”
齊音閑閑道:“那就長島冰茶吧。”說完還給木枕溪飛了個曖昧的眼神。
木枕溪假裝聽不懂。
齊音自己點了杯酒精含量低的,她可不想喝醉,她不是專程出來喝酒的。時間還早,酒吧裏質量高的得再過一段時間才會達到巔峰,齊音不急不緩地抿著酒,視線掃過麵前的兩個人。
木枕溪從肖瑾說了那句讓她別看以外,就一直很老實地什麽都不看,哪怕鄰近的卡座有個女人的聲音已經讓人無法忽視,齊音挑了挑眉,故意毒舌地大聲道:“窮到連去酒店開房的錢都沒有了嗎?”
那邊聲音停了,衣衫不整地出來兩個人,從她們身旁路過,肖瑾和齊音都看了一眼,隻有木枕溪不為所動,連眉毛都沒撇一下。
齊音舉杯向木枕溪:“我敬你一杯。”
木枕溪和她碰了碰杯,喝了口果汁。
齊音放下杯子,說:“我想去舞池,你們倆去不去?”
肖瑾說:“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齊音走之前看了眼木枕溪,意味深長。她剛剛看到木枕溪張嘴了,雖然沒說話。
齊音走後,木枕溪才拉拉肖瑾的袖子,望向舞池裏瘋狂扭動的人潮,道:“我想去玩。”
“好,等她回來我們再去。”肖瑾努了努下巴,示意桌上齊音隻喝了一小半的酒,“我們得幫她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