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枕溪泣不成聲。
肖瑾雙手圈住木枕溪的腰, 霸道的口吻道:“現在不行了,你隻能愛我,永遠愛我一個人。”
木枕溪用力地點著頭,眼淚都飛濺出來, 落在肖瑾手背上。
肖瑾說:“要腦震蕩了。”
木枕溪扶了下腦袋,確實有點暈。
肖瑾大笑。
笑著笑著, 眼睛也濕潤起來, 她把歎氣聲壓了回去,仰起臉看頭頂。
木枕溪稍微緩過來一點了, 頂著一雙兔子眼睛, 啞聲問她:“你回來過多少次?”
肖瑾說:“不記得了, 隔一段時間就回來一次, 每年兩三次?”
“你看到我了嗎?”
肖瑾點頭, 唇角揚起笑。
“你在哪裏?”
“你公司外麵, 我坐在車裏麵。”
“為什麽不來找我?”那時候她一直單身。
“因為……”肖瑾唇角的笑意淡了一些, 垂下眼去, 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是在等我。”
她是不被期待的人, 所以沒有必要再出現。
木枕溪這一瞬間難過得無以複加,她再也忍不住, 將肖瑾死死地扣進了懷裏。
她兩條手臂如同鐵鉗一樣收緊,牙關打戰,渾身都在發抖。
原來有那麽多次,她都是差一點就永遠失去了對方, 這世上沒有哪一個人比肖瑾更愛她,連她自己都比不上。她淺薄又無知,在肖瑾皓月一般寬廣深沉的愛麵前,她那點螢火之光算得了什麽。
肖瑾讓她抱了會兒,略有些擔憂地說:“你不要想太多。”更不要妄自菲薄。
木枕溪搖頭。
肖瑾摸摸她的腦袋。
她還打算說點什麽,木枕溪突然放開她,站起身來,說:“你閉上眼睛,數一百,不,三百秒。”
“嗯?”
“我有東西要給你。”木枕溪的眼睛閃著一點異樣的神采。
肖瑾皺眉想想,想不出她要給自己什麽,難不成是脫光了站在自己麵前?她笑了笑,道:“三百秒會不會太長?”
“我準備好了就會讓你睜開的。”
肖瑾閉上了眼睛,嘴裏不大不小的音量數:“一、二、三……”
“不要睜眼,否則就沒有驚喜了。”木枕溪看著她往後退。
“四、五、六、七……”
肖瑾邊數邊聽著耳旁的動靜,跑動的腳步聲,很快,馬上就遠了,木枕溪離開客廳了。然後聲音變得空而遠,窸窸窣窣的,好像是在翻什麽東西。
“一百五十一、一百五十二、一百五十三……”
木枕溪出來了。
“不能偷看。”木枕溪把握著戒指盒的手藏在身後,另一隻手去拿茶幾花瓶裏的紅玫瑰,剛要拔出來,想了想,迅速繞到洗漱台,用噴霧在上麵噴了噴,花瓣上水光閃閃,鮮豔欲滴,看起來很像樣子了,她才一手捧花,一手打開了黑絲絨的盒子,輕輕地吸了口氣,朝閉著眼睛的肖瑾走了過去。
“二百三十九……”木枕溪到客廳後又是跑來跑去,咚咚咚的,現在動靜停了,肖瑾笑著問,“好了嗎?”
木枕溪單膝輕輕跪地,仰臉望她,深呼吸,清清嗓子,說:“好了,睜眼吧。”
肖瑾盈盈睜眼。
然後雙眸猝然睜大,眼前的一幕讓她霎時間忘了言語。
這該不會是……
木枕溪單手把紅玫瑰送上去,肖瑾愣愣地接了。
木枕溪重新跪好,抖著聲音,這次是緊張的,把想好的話繼續說了出來:“你願意嫁給我,讓我照顧你一生一世嗎?”
她將戒指往上舉了點,肖瑾看到盒子中央閃著細碎光芒的鑽戒,確確實實是求婚用的。
她沒有傻到認為木枕溪一聽她說完,馬上就變出鑽戒和她求婚,然後心中不快拒絕,唯一的解釋是,她早就準備好了。
肖瑾目光發軟,溫柔地望著她:“什麽時候買的?”
木枕溪說:“前幾個星期,原來打算和你一起出去旅遊的時候求的。”
肖瑾摸摸下巴,恍然狀:“怪不得你突然提起出去玩的話題。”還不止一次。
木枕溪不吭聲了,眼巴巴地看她,又揚了揚戒指。
光聊天,到底答應不答應。
肖瑾將玫瑰換到右手上,左手手背朝上,伸了過來。
木枕溪心潮澎湃,先在她手背上吻了吻,才小心托著她的手掌,一手慢慢將鑽戒推進了她的左手無名指,大小正好,卡得標標準準。
肖瑾左手上下翻了翻,問她:“好看嗎?”她眼睛有點紅。
她手指纖長,怎麽都好看,更不論戴上耀眼的鑽戒了。
木枕溪也揉了揉酸脹的眼眶,哽咽著說:“好看。”
肖瑾吸了吸鼻子,笑她:“求婚成功了,你還哭?”
木枕溪嗆她:“你比我好到哪兒去了?”
肖瑾說:“我是高興的,喜極而泣。”
木枕溪忍住哇的哭出來的衝動,說:“我也是。”
眼睛紅紅,忍著不哭,非常小可憐。
肖瑾比她還是要堅強點,忍俊不禁地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後,抱著她哄了哄。
木枕溪回抱住她,聲音低沉,帶一點羞怯,在她耳邊喊:“老婆。”
肖瑾心弦猛烈一顫。
她手抓住木枕溪的肩膀:“你、你叫我什麽?”
木枕溪一驚,會錯意,慌忙道:“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就不——”
肖瑾打斷她:“再叫一遍。”
木枕溪:“老婆。”
肖瑾閉眼,重重地歎了口氣,神情舒適。
木枕溪迷茫了,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肖瑾睜眼,眼睛裏流光溢彩,給她公布正確答案,說:“你以後就這麽叫吧。”
“好。”木枕溪甜如蜜糖道,“老婆,我愛你。”
肖瑾眨一下眼睛,柔軟地說:“我也愛你。”
木枕溪想跟她再聊會天,肖瑾單手捧住她的臉,傾身吻了過來。木枕溪兩手兜住她,叫她穩妥地靠在自己懷裏,吻著吻著便燃起了欲望的火焰。
情濃到無法紓解,迫不及待要和彼此負距離接觸。
木枕溪想在前期準備工作上多下功夫,肖瑾已經等不及了,客廳的燈被關掉,安靜的空間裏很快傳來低低的喘氣聲。
肖瑾手掌抵在飄窗的玻璃上,失焦的淺棕色眼瞳裏倒映出窗外的萬家燈火。
木枕溪咬了咬她的耳廓,肖瑾回過頭和她接吻,口舌甜滑,她本就意識飄忽,這麽吻了兩下,胸口跟要炸開似的,急促劇烈地起伏著,被封住的口唇發出嗚嗚咽咽的,好像哭一樣的抽泣。
她想伸手來推木枕溪,但一隻手在玻璃窗上,另一隻手要保持平衡,隻能任她予取予求。
一場炸裂般的相愛。
肖瑾被抱進浴室的時候通身泛著淺淺的粉色,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木枕溪學壞了,在她要發脾氣的時候,居然祭出了“老婆”大旗,該挨的一腳踹都沒挨上。
肖瑾對這個詞的新鮮感還沒過,每每聽到心髒都會跟著猛地動一下,目眩神迷。
她想,等她習慣了,看她怎麽收拾木枕溪。
木枕溪和她一樣的想法,在她沒習慣以前,她扯著這麵虎皮大旗,把肖瑾擺弄得邊哭邊罵。哭是進行時的哭,罵是完成後的罵。
洗了三個小時的澡,出來把床也給禍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