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具體在哪,我去拿。”
“不要。”殷笑梨就是受著受著忽然好奇,被這麼一打斷,已經沒了那份心思。她前二十九年都是直女,除了上位,沒有在上麵的想法。
殷笑梨重新躺好,問:“還來嗎?不來我睡啦。”
齊音:“……”
殷笑梨見她遲遲不回答,閉上了眼睛:“晚安。”
齊音嘆了口氣,關燈。
“晚安。”
房間裏陷入黑暗,殷笑梨醞釀了一會兒便昏昏欲睡,但她始終沒有睡著。她能感覺到齊音在看她,呼吸聲一頓一頓,比平時沉重,像嘆氣。
“睡不著?”殷笑梨先前受了她的好,這會兒秉著道義也不好裝聽不到。
“嗯。”齊音應她。
“為什麼?”殷笑梨隱隱地抓住了一個念頭。
“我想幫你剪指甲。”齊音低低地說。
殷笑梨愣了下:“很想嗎?”
齊音隱忍道:“嗯。”
這樣的情況很少出現在齊音身上,她以前和別人春風一度,固然是為了滿足生理需求,但大部分情況下其實是為了紓解工作之下的高壓。她在別人身上放肆,自己也能得到滿足,從未像今天這樣,被殷笑梨一個中斷的念頭弄得腦內小劇場無數,入睡困難。
好比火星濺到了幹草上,蹭的騰起了熊熊火焰,卻被一陣風強行吹熄,火種依舊還在,隻是灼然地燒著,隨時都能複燃。
殷笑梨就躺在她身邊,齊音握緊了雙拳,調整呼吸。
“今天太晚了,明天剪吧。”
“……好。”
殷笑梨想到了一個別的辦法,黑暗很好地掩飾了她的難為情,殷笑梨也震驚於自己竟然還會有這種情緒,她湊過去,在齊音耳邊說了句話。
“行嗎?”
齊音在猶豫:“你確定?”
她聽肖瑾說,自己是她的第一個女朋友,那麼她肯定沒有做過這種事。
“試試唄。”殷笑梨故作輕鬆道。
“要不算了吧。”齊音不希望她因為步子邁得太大,對自己產生惡感。
“你嫌棄我?”
“不是。”齊音忙否認。
“那就這麼決定了。”
殷笑梨往下一沉,鑽進了被子裏。
床頭櫃上擺了一個老式的鬧鍾,不是電子顯示的,而是有時針、分針、秒針,秒針一圈一圈地走,哢噠,哢噠,哢噠。
齊音意識昏沉,聽著秒針撥動的聲音越來越遙遠,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光怪陸離的世界。
殷笑梨抓緊了齊音的手,尋到她的指縫和她十指相扣,女人的手指纖長,骨節小巧,沒有那麼硬,握在手上柔軟舒適,掌心溫熱。
殷笑梨輕而易舉地支配了齊音所有的感受,齊音的手收得越來越緊,就在殷笑梨覺得自己的手要被她捏斷的時候,她驀地鬆開了,身體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
殷笑梨舔了舔濕潤的唇,眨眨眼睛,齊音拽著她胳膊,強硬地將她抱進自己懷裏,埋首在她頸間,急促地呼吸,說不出成文的話。
殷笑梨額角蒙著細汗,還沉浸在新奇的感覺當中,心髒兀自急速地跳動著。
兩人抱著不動休息了一會兒,殷笑梨忽然有種想和齊音說會兒話的衝動,她輕輕“哎”了一聲,藉著昏暗的光線盯著齊音的後腦勺。
沒有回應。
殷笑梨:“小齊齊?”
“……”
“齊音?”
“……”
殷笑梨想到什麼,噗地笑了,清清喉嚨,喊:“齊得隆冬強。”
齊·得隆冬強·音在她懷裏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睡顏恬靜。
殷笑梨吻了吻她的頭髮,停頓了幾秒,溫柔道:“晚安。”
早上醒過來兩人換了個睡姿,殷笑梨睡在齊音懷裏,睡前熱得滿頭汗,兩人都沒穿點什麼。殷笑梨看了看時間,還早,便心安理得地賴床。
齊音沒醒,殷笑梨沒有睏意,“隻能”退而求其次地觀賞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唇角揚起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
齊音的眉毛顏色很深,修了眉形,很英氣。摸上去卻很軟,她的頭髮也很軟,給人的感覺很溫柔。
沿著英氣的長眉往下,是挺拔的鼻樑,屬於天生的種族優勢,羨慕不來。
殷笑梨暗暗嫉妒了一下,視線落到她嘴唇上。
唇色深淺得宜,下唇比上唇略厚,親吻得深了便會微微腫起,漾開動人的緋色。
殷笑梨喉嚨滑動,遲疑片刻,輕輕地吻了上去。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齊音被吻醒了,滿臉茫然,她慢慢張開眼睛,看著麵前閉著眼沉溺其中的殷笑梨,唇角弧度上翹,又緩緩閉上。兩人抱在一起,呼吸急促,吻得火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