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采兒,是韓王的掌上明珠。
父王平日裏極少管我,隻有我在做事做出格的時候,他會狠狠的瞪著我,然後罰我跪下,小時候,我很是畏懼父王的王威,因為我曾親眼見他將他身邊的一個謀士給殺了,鮮血灑了一地。再長大些,我也不再怕他了,因為他的事情實在太多,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來管我。他雖然不允許我一個人逛街,可是隻要我出門不惹出什麼事情,或許惹出事情我擺平了,他便也不會知道。他不知道便也不能處罰我了,於是我常一個人跑出去玩。
雖然我有兩個哥哥,但是大哥跟我一點都不親厚,平日裏隻會說我欠管教,野蠻的無可救藥。娘親聽到大哥的話時隻得訕訕的把我拉回含雪軒。而二哥早早的就被送到朝京當質子去了,我長到十五歲的時候都一次都沒有見過,聽爹講二哥是一個大大的壞人,所以就被抓到朝京去了。於是,我的身邊幾乎就沒有人陪我玩,真的很無聊。
父王每年次在教訓我的時候,總說女孩子家家要有淑女的模樣,他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總覺得他在暗然神傷,娘親便說父王又在想王妃了。我心裏覺得奇怪,王妃不就在他的身邊嗎?怎麼還會想她呢?我問娘親,娘親不語,卻逼著我去刺繡!
再長大一些,我才知道原來父王想的王妃不是現在的王妃,而是二哥的娘。我對那個王
妃沒有太多的印象,因為她去世的時候我還小,我隻記得她是一個極溫柔極漂亮的女子,比娘漂亮太多了。當我被大哥欺負時,若被她看到了,她便會給我一把糧果。我很喜歡她,可是在我五歲那年,她卻被一場大火燒死了,父王當時什麼都沒有說,但我卻知道他很傷心。於是我常想,我也要找一個非常非常愛我的人!
在我八歲那一年,我閑來無事,跑到父王的書房外玩,父王剛和一個人談完事情出來,見我一個人在玩泥巴,或許我的全身上下都有些髒了,父王不由得眉頭皺成一團,不悅的道:“你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還不快些回去洗幹淨了!”
和父王一起出來的是一個少年,約莫十五六歲,長身玉立,他那天穿了件白色的衣裳,看起來甚是瀟灑漂亮,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儒雅而風流的氣質,比大哥好看多了。我不由得瞪大了一雙眼睛望著他,他也看到了我,笑著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見他和我說話,心裏很開興,大聲的告訴他:“我叫采兒!你是誰啊?”我實在是有些好奇,以前進出父王書房的都是長了胡子的大叔大伯,像這麼年輕的公子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父王對他的神色甚是恭敬。
他正要回答,父王在旁喝道:“什麼他啊你啊的,一點規矩都沒有!這位是段叔叔,還不快叫叔叔!”
我覺得父王實在是無禮
,他也才比我大幾歲而已,我憑什麼要叫他叔叔?我撇了撇嘴道:“父王,他也不過是個小孩子,我為什麼要叫他叔叔!再說了,我是你的女兒,他見了我怎麼也得叫我聲郡主,不是我沒有規矩,是他沒有規矩!”
父王不由得一愣,喝道:“平時你娘都怎麼管教你的!居然敢頂我的嘴!”說罷,伸手便要來打我!
我嘻嘻一笑,便躲到那個人的身後去了,兩隻手也不客氣的抓上了他的衣裳,我剛玩完泥巴,手上滿是泥,這一抓便全抓到他身上去了。他那雪白的衣裳上也馬上多了小小的手印,我心裏有些得意,朝他開心的笑了起來。
他微微一愣,似乎沒料到我會有這樣的舉動一般,眉頭也微微了皺了起來,父王在旁怒道:“你……!”當著他的麵又不好發作,父王隻得向他道歉道:“小女頑劣,都是本王管教無方,還請段將軍不要介意才是!”
我一愣,這麼秀氣的人會是將軍?怎麼可能?在我的印象中將軍們不說五大三粗,至少也是虎背熊腰,他一點都不像。
卻聽得他道:“韓王無須多禮,大家都是自己人,隻是髒了一件衣裳罷了,換了也就好了。”說罷,父王便帶著他去換衣裳去了,而我早被趕來的丫環帶下去洗澡換衣裳去了。
這日的晚宴上我又見到了他,我不禁覺得奇怪,父王從不留人在家吃飯,卻將他留了下來,看
來他隻怕有些不同尋常。他可能見我在望著他,朝我微微一笑,我那時候太小,還不懂得看人的眼色,如果那時就認識二嫂莫南煙的話,她一定會提醒我要小心那個人。可是我看不得他眼裏的成份,看到他對我笑,我也對他笑。
吃過飯後,我在院子裏蕩著秋千,正玩的開心,秋千卻突然斷了,我一屁股跌在地上,痛的我想大哭,但是一想起父王曾說過,不讓我蕩秋千的事情,隻得自己抹了抹眼淚,拍了拍屁股又站了起來,實在是想不明白那個秋千為什麼會斷。隻是一回頭,又看到了他,他站在我身後,有些壞壞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