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怪異、詭異。
偉大的克薩斯開國皇帝——森羅?克薩斯的塑像威武堂堂地穿著花邊裙子。
同樣偉大的克薩斯第一位女皇帝——貝蒂理琪?克薩斯的塑像英氣十足地留著長長的亂糟糟的黑色胡子。
足足有一張桌子大小、伴隨森羅?克薩斯征戰天下的旗艦——河圖號的模型,被徹底改造。艦頭的主炮變成了小型噴泉,像童子撒尿一樣向地板上噴水。
眼前,亂七八糟,完全無法找到一樣可以稱之為正常的東西。
心窩中灌滿寒意的飛雲,正想問帶路的家夥,這裏到底是不是三公主的地盤,卻發現那家夥不知何時跑了。
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踏進門。
一踏進門口,立刻察覺頭頂有好大一片黑乎乎類似烏雲的物體從天而降。同時,還有七八個同樣黑乎乎類似手雷的不明物體同時飛過來。
“呃……眩暈手雷?”
中伏了?憑著多年的打架經驗,飛雲清楚知道這種設在門口的陷阱通常會在發動的同時把企圖後退的人關在裏麵,然後等網一落下,馬上來個布袋蓋頭,狂揍一頓。所以飛雲是下意識地就地一個翻身往前低竄猛撲,果然,在那個黑網罩在自己身上前,堪堪滾出了陷阱和眩暈手雷的攻擊範圍。
當飛雲以普通人無法想象的速度竄出去的同時,背後就響起了眩暈手雷引發時特有的“噗噗”低鳴聲。
下一瞬間,飛雲就看到了一個拿著棍子的人影飛速向自己衝來。
經過千之一秒不假思索似的所謂考慮,飛雲決定告訴來者一個事實——真正的蓋布袋加揍人應該是這樣子的。
驀然發現,原來元帥的披風是這麼好用的,飛雲光速扯掉肩膀上的扣子,手一甩,赤紅色的元帥披風就如一團紅雲,呼地一下子罩在來者頭上。
“啊——”那人顯然是個女孩子,如果沒有猜錯,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就是那個偉大的女飛賊公主。可是飛雲決定漠視這個可能的事實。
心中陰險地“嘿嘿”笑了幾聲,飛雲下定決心要為自己被搶劫的梨美絲蛋糕報仇。
披風蓋頭,再順勢一拉,這個類似公主的不明物體就被飛雲拉得向前趴在地上了。一把搶過她手上的棍子,飛雲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坐在人家的後腰上,對準那個翹挺的小屁股就一陣狂揍。
“嗚——啊——痛——你這個無禮之徒!”
“你這個侍女,居然敢躲在公主的房間裏偷襲本帥?”
“我就是……”
“還敢頂嘴,我打!”
“啊——”
“臭侍女,知道不知道,企圖謀害貴族會被判坐牢?”
“你才要去坐……啊——”
“還敢狡辯?”飛雲一邊打,心中一邊偷著樂。他又怎會看不出這家夥是公主?雖說披風蒙住了她大半個身子,但隻要看到她穿著的顯然是最高級的千紗絲織長裙,就可以肯定她的身份了。
侍女根本不可能穿這種高級貨嘛!
可是,飛雲就是為了要出一口氣,同時也是為了緬懷他心儀已久但被搶走了的梨美絲蛋糕,所以他毫不留手地掄起那根搶來的軟軟的橡皮棒子,繼續暴雨般狠揍下去。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是侍女!我是侍女!這樣子行了吧?”
聽到在厚厚的披風裏傳出哽咽的哭泣聲,飛雲也心軟了。
做做樣子雖然虛偽,但還是要做的,總不能明擺著知道人家是公主還要隨便揍人家吧?
有點舍不得放手,飛雲還是站起來,然後蹲到一旁,慢慢揭開已經被可能是口水和眼淚之類的不明液體浸濕了一小塊的元帥披風,翻過她的身子,同時道:“就是嘛!侍女應該有侍女的規矩。”
飛雲在心裏悄悄地吐著舌頭。假如她真的是侍女,給她一千個豹子膽,她也萬萬不敢襲擊帝國元帥的。
披風揭開了,已經哭成大花臉的公主殿下的尊容也呈現在飛雲麵前。
雖然不相同意,但飛雲還是不得不承認,這位公主殿下也是難得一見的美女。
即便她一頭漂亮的亞麻色頭發已經變成了亂草堆;
即便她姣好白潔的麵容已經被淚水弄得亂七八糟;
即便她因哭泣而讓自己的麵容扭曲得不成樣子;
她還是一位美女。
翹挺但不失柔和的美妙身體曲線,白皙中泛著鮮色粉嫩的健康肌膚,比天鵝還要優美平滑的頎長雪頸,典型的瓜子式俏臉,再配合上小巧中帶有古典色彩的五官,就成了一副非常耐看的誘人畫卷。
可惜,此刻這幅原本完美的畫卷因為加入了淚水這種臨時顏料,完好的美感立即消減不少。
隻不過,美麗就是美麗。再怎麼將其低貶,在表象之後的風姿依然不會隨之消減。
看著這副雖不算雨帶梨花但至少惹人憐愛的玉容,飛雲實在很難想象在這副漂亮的臉蛋兒後麵掩藏著極其糟糕的野性和惡根。
飛雲本想多揶揄她幾句,可是當察覺到她嘴角突然泛出惡意的微笑後,飛雲心中馬上狂叫大事不妙了。
果然……
在完全揭開披風的時候,公主殿下亮出了她的秘密武器——一支比巴掌還小的小手槍。趁飛雲愕然之際,她迅速地扣動了的扳機。
一根銀晃晃的小針,簌地從槍口飛掠而出,紮在飛雲的胸口上。
“嘿嘿嘿!你太大意了。”公主的眼睛陰險地笑成了一彎新月。“你怎能把你的敵人隨便放走?現在你嚐到味道了吧!”
“呃……”飛雲悶哼一聲。
“別想了,這可是我從特工部門那裏專門搞來的麻醉槍。嘻嘻。哪怕你身體強壯如牛,這半小時內,也得任由我擺布咯!”
無視於飛雲臉上變化萬千的好看表情,公主殿下邪邪地把目光落到了森羅?克薩斯的塑像穿著的花邊裙子上。
幾十秒鍾之後……
“嗚嗚!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嘿嘿嘿!”這是某人得意的邪笑。
如果被折磨的人是飛雲,那麼大概連命運之神都會在異世界中為其慨歎世道之不公,幸好,打人與被打的對象完全沒有調轉。
“笨蛋侍女,你難道不知道所有將級以上軍官都必須在外套底下穿防彈衣的麼?你這種小小的毒針,怎會傷到我?嘿嘿!為你的無知付出代價吧!”
為了繼續擁有打人家屁股的借口,飛雲隻好繼續把她當作侍女了,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時間,每次覺得她想表明身份就加重手上的力度。
可是,現在把事情鬧大了,飛雲也不知道怎麼收場。
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有辦法了。
“等等,你該不會就是傳說中那個三公主吧?”飛雲忽然停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聽到飛雲醒悟,三公主頓時神氣起來了,頭一偏過來,劈頭劈腦地惡罵道:“大膽小賊!知道我是當今聖上的三女兒,還敢動手?你信不信我馬上下令處死你?給我挪開你的髒手……啊——你又打?”
根本不容許這位刁蠻的公主殿下那條囂張尾巴升起來,就在她凶巴巴地發表恐嚇宣言的時候,飛雲就動手了,又是不輕不重的一棍子。
“嘿嘿嘿嘿!抱歉,我就是飛雲,陛下已經讓我當你的軍事老師了。也就是說,以後但凡關於軍事方麵的事,都是我說了算。我打你,就是要教你‘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你企圖謀害上司,我不當場把你槍斃掉已經算仁慈了。現在打你一百軍棍,問你服不服氣?”
“不服!不服!我不服!我根本不知道進來的人就是你。”公主開始耍賴了。
“什麼啊?在全克薩斯,隻有那麼幾個元帥可以穿披風啊。”
“我看不清楚。”公主仗著身份,繼續耍賴。
“的確有這個可能,唉,我也是看不清,才打你的。不過,既然大家都不清楚,那之前的就算了。好,在你報出身份之後,我還打了你五棍,那麼,還有九十五棍要打。”
公主一聽,臉色頓時寒青起來,好不容易才提起來的那麼少的可憐的一點點傲氣,立時龜裂碎掉。就像是剛剛狂吞了十幾個苦瓜,公主的麵容難看的扭曲了起來。
“不要——我服了,我服了。”雖然心中極其不甘,但為了自己屁股的幸福著想,公主還是決定先忍一忍再說。
公主求饒了,飛雲也不好意思繼續坐在人家的背脊上,翻身退開,就這樣大大咧咧地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公主也迅速起來,不知從哪裏掏出手帕和一塊小鏡子,背對著飛雲擺弄起來了。幾十秒鍾後,可憐兮兮的公主也轉過身子,在飛雲對麵坐了下來。
或許是屁股依然刺痛得厲害,可以明顯地看出公主隔著裙子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時哆嗦了一下。
看著當初從自己手中搶走蛋糕的女飛賊,被自己治得像小貓一樣乖,飛雲心裏不禁有種奇異的自豪感。
可是,看著公主漂亮的臉蛋兒上滿是痛苦的神色,飛雲又有點覺得自己過分了。好似自己是一個辣手摧花的不良分子似的。
當然,飛雲是不會為其所動的,畢竟,誰叫她是女飛賊呢?
“我就知道你是小氣鬼,哼!上次人家隻不過拿了你的蛋糕,你就趁機報複人家。居然打女孩子,差勁!”公主不服氣地嘟起了小嘴。
“什麼啊!別轉移話題,我隻是代替陛下懲罰你。你看。”飛雲一手指著那個黑網,有理有據地詰問道:“別告訴我這東西隻是今天才有的,我在上麵至少聞到幾十人的氣味。”
這個網當然不是第一次弄的,看那些安裝在門頂上的支架上鋪著的灰塵就知道日子並不短了。以公主的劣根來說,受害者絕對也不會少。
為了加強自己的威嚴,飛雲暗暗在眼睛裏多添了幾分殺氣。那種父輩式的威嚴飛雲就放不出來了,但用殺氣來嚇唬嚇唬這個不知恐懼為何物的公主殿下,倒是綽綽有餘的。
果然,被飛雲帶有殺意的眼神一瞪,公主立刻被嚇倒了。
身體不自覺地後退了一點,嘴巴蠕蠕地動著,用蚊子哼似的低音坦白交待犯罪事實:“沒有那麼誇張,我隻是拿來伏擊那些討厭的貴族子弟罷了。說真的,我隻是打過幾個貴族子弟……”
“真的?”飛雲不信,眼睛眯小了一點,但夾雜了寒氣的目光卻越發凶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