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著如巍峨高山崩塌一樣向自己壓過來的刺客,大名鼎鼎,即將問鼎親王寶座的雅各布公爵,發出了他一生中最後也是最淒慘的一聲大叫……
在兩個小時後,消息傳到了正在睡覺的飛雲耳中。
“什麼?”飛雲大吃一驚,手一揮,動作過大,差點把麗奈推下床。麗奈狠狠地白了飛雲一眼,不過望了望同樣驚醒,緊張地豎起耳朵聽消息愛美蘭和薩尼娜,最後還是沒有出聲。
因為要保持隱私,飛雲從來在房間裏都不開視像通訊的。盡管如此,聽到雪夢蓮說出的這個消息,飛雲依然震驚莫名。
“你真的確定。”
“絕對肯定,鐵諾陛下已經發表公開講話,宣布雅各布家族以及附和他們的873名大貴族為叛臣,定於26日早上處決。當中還包括了……長公主殿下……”
“什麼?不!姐姐”驚聞噩耗,薩尼娜不由自主地掩麵而泣。“不,我要阻止父皇,姐姐怎麼說都罪不致死啊。”
“很抱歉,長公主殿下已經不在人世了。”
“什麼?”
“具體的細節我們這邊並沒有詳細的資料,可是由陛下特地傳來的一份秘密文件中寫著,昨晚陛下派的‘天神部隊’,在突襲肯森頓別墅時,是一個不留地殺光了裏麵所有的人。我重複,是裏麵所有的1873人,包括長公主殿下、雅各布公爵、他的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他的兩位兄弟以及所有在場的旁係親屬。”
“不——”薩尼娜泣叫一聲,忽地暈死了過去。
雪夢蓮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當時沒有在場的雅各布嫡係親屬,以及對雅各布家族支持的關係人物,合共3486名,都在今天早上三點前遭到了清除。”
“知道了,謝謝。”飛雲淺淡地道謝之後,關上了通訊。重新躺在床上,望了望呼吸均勻的薩尼娜,飛雲心底滋生出莫名的感慨:這就是皇帝嗎?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為了國家的長治久安,居然可以一退再退,然後靜候敵人的集合再一次過殺掉所有的敵人,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為了國家,為了未來,就可以犧牲一切麼?”濃厚的惆悵感開始縈繞於飛雲的頭頂。想著想著,飛雲習慣性地摸向床邊,小狗狗總是喜歡躺在那裏,跟著眾人一起睡覺的,哪怕是現在三女都怕落後,都擠在一張床上,小狗狗還是非要睡在那裏不可。可是飛雲也喜歡這樣,每當他想事情的時候,就會習慣性地捋著小狗狗那身幹淨的白毛。
咦?不對?小狗狗去哪了?飛雲忽然發現自己摸了個空。
“小狗狗呢?”飛雲衝口就問。
“啊,那頭小白豬啊,我臨睡前好像看見沙芬娜順手捧了它走。”麗奈隨口應道。
“什麼?沙芬娜?”飛雲失聲大叫。恍惚中,仿佛有一股象征噩夢的寒風突然從睡衣的領口透入,從脖子一直吹到腳踝,全身上下立時滿是雞皮疙瘩。他仿佛可以看到小狗狗被沙芬娜抓去做實驗的樣子:首先是用高壓電流烤焦全身的白毛,然後剝皮、把那可愛的小狗爪子給卸下來。
“見鬼,我要跟那個變態女人拚了!”飛雲猛然下床,衝過隔壁就拿起高分子振動刀。雖然要秒殺沙芬娜的話,拳頭都足夠了,可是基於沙芬娜采用高科技手段暴力抗法的可能性很高,所以還是抄起了家夥。
飛雲胡亂地穿上軍裝靴子,奔出房間,怒氣衝衝筆直殺向沙芬娜的研究室。
“沙芬娜,如果你敢動小狗狗,我就要你的命——”飛雲的厲聲咆哮,不斷在走廊上回蕩,一下子驚動了艦橋以及監控室的人。
“大家快去看看!大爛龍大戰科學女怪人!”不知道是誰帶頭起哄了,結果大夥兒一聽,頓時來勁了。
漫漫長夜,的確需要一點刺激,不是麼?
飛雲不在乎背後到底有十個人還是一個師團跟著,他關心的是小狗狗的生死。其實強尼早就告訴過他沙芬娜對科學的癡狂達到了不擇手段尋找試驗品的地步,但他怎麼也想不到沙芬娜居然敢太歲頭上動土。
來到沙芬娜的實驗室門口前,飛雲很禮貌地大喝一聲,右手一揮就在實驗室的合金大門上切割出一個標準無比兩米直徑的圓形,然後非常紳士地一腳踹過去,把門給踹飛了。
突然發現自己踩著的合金門板下有點軟綿綿的彈性——一個類似人類的生物躺在了下麵,飛雲大吃一驚。
“呃……克裏斯,你躺在門板下麵幹什麼?”飛雲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件麵目全非但又有點熟悉的不明生物。
“嗚嗚……”克裏斯看來快斷氣了。
“還不是你害的。”眾人齊聲道。
“噢,我知道了,你半夜來偷情……好的,我不會說出去的,等我找沙芬娜算賬之後你們繼續。啊——小狗狗——”飛雲頭也不回地闖了進去,因為他悲痛欲絕地在地板上發現了小狗狗的尾巴長毛,那種毛色,那種卷曲度,全艦隻有小狗狗才有。
完全沒有意識到,飛雲猛地往腳下一瞪,飛竄了出去。
“啊。”腳底下發出聲音了。
“咿?怎麼好像有人慘叫?……不管了,救小狗狗要緊!”
可剛衝過大廳,進入實驗室,飛雲就被眼前的狀況嚇呆了:可憐的小狗狗被高高地綁在一個密封的足足要十人才能合抱的圓柱形玻璃狀器具的頂上,而它身下則是一大團綠色的極其惡心的生物組織。
脖子被吊著的小狗狗應該是麻醉了什麼的,正四肢下垂著。那團生物卻拚命地往上生長、撲騰,似乎想一口就把小狗狗吞下吃掉。
“不——”飛雲慘叫一聲,轉身就撲向在附近凝神會精拿著紙板紀錄數據的沙芬娜。“見鬼!快停下!”
沙芬娜毫無反應,連瞄也不瞄飛雲一眼。
正當飛雲抄家夥衝上去的時候,不知是什麼東西突然發出一陣十音不全的波頻,尖銳、高亢、難聽、其恐怖程度直逼人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仿佛是用十個指頭刮玻璃,又像是在漆黑的森林中突然聽到撕心裂肺似的狼嚎,包括飛雲在內所有人如遭雷擊似的被瞬間擊倒在地,痛苦地捂著耳朵。
“天殺的,那是什麼?”直到此時飛雲才發現:沙芬娜正帶著厚厚一個耳塞。
我的天啊!
下一秒鍾,飛雲作了一件非常‘禮讓’、‘紳士’的事情,以肉眼男辨的鬼速,一把搶了沙芬娜的耳塞,給自己戴上——解鈴還須係鈴人,隻有沙芬娜才最清楚那鬼聲音的開關,同樣,隻有當她深受其害才會願意中止實驗。
不然你在她麵前吼破喉嚨也好,基於她崇高而見鬼的科學研究精神,肯定會將你的死活放在最後一位的。
果然,沙芬娜尖叫一聲,關掉了開關。
剛好,在關掉開關聲音消失的同時,那堆惡心的東西也產生了變化:它開始像個破了洞的氣球,癟了下去。
這麼神奇?
飛雲瞪著眼睛,看著那堆跟生化艦成分相同的生物組織。可惜,他的瞪眼僅僅維持了一秒鍾,好響亮,“啪”的一聲,沙芬娜送了飛雲右臉一個的鍋貼。
更絕妙的是,接下來的第二秒鍾,一個更響亮的鍋貼印在了沙芬娜的臉上。
一看,動手的居然是跟著來的麗奈。
“你憑什麼打我老公?”
俗話說得好“好男人怕壞男人,壞男人怕壞女人,而壞女人呢?當然是怕惡女人咯。”
飛雲並不知道自己屬於這個俗語金字塔中的哪一層,可他知道,幫他的麗奈處於最頂層就夠了。當女人間的戰爭發展到肉搏戰的層麵時,勝方絕對是麗奈。
在暴力的威逼下,沙芬娜極不情願地交出小狗狗,然後招供式地解說起試驗結果來。
“發明出這東西並將其應用於戰場的人絕對是個惡魔型的天才。這種生物……或許我們應該將其稱為進化型超級變種癌細胞,隻要環境適合,就可以無限製地自我複製,也就是大家所看到的傷口愈合。不過,前提是吃掉什麼東西。”
沙芬娜一說,眾人馬上想起被吃掉的戰友,心中不禁一陣惡寒和痛心。
“等到了一定程度,又集結成類似腫瘤的硬塊,當然這就是生化艦那看似堅硬的外壁了。至於那個鞭子似的肉條,其實隻是爬牆虎效應,從艦艇上伸出一般情況下不會留意到的鋼絲之類的物體,然後刺激細胞沿著細條生長,再凝合,變成利刃一樣的物體。”
“此前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到,為何這種艦艇裏麵明明需要人手操作,而細胞的生長又不會太過分,反過來把裏麵的人都吞噬掉呢?為什麼每次都是剛剛好,覆蓋了受傷的表麵而不會過分生長出去,影響艦體的推進速度呢?”
“在經過對流星那件全卡邦尼獨一無二的盔甲的檢測之後,我才發現,原來細胞的定向生長與停止,都是通過聲音控製的。”
“聲音?”飛雲奇怪道。
“有什麼稀奇的?聲音可以促進或者減緩生物的生長,這是20世紀就開始研究的課題。隻是把聲音作用轉化到控製生化武器上,還是這麼高層次的,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閑話少說,直入正題吧!怎麼幹掉那些鬼東西,這樣下去,用不了一個月,那些東西就會把整個銀河吃掉的。”
“很簡單,我們發射幹擾聲音就行。”沙芬娜打開一台機器,然後開始播放出聲音來:“啊!痛啊!我的女皇陛下,不要打我了!饒命啊——”聲音悲慘而淒厲,讓人毛骨悚然。
“……”初一聽到這個聲音,所有人一呆,然後過了半晌,才有人支支吾吾地小聲問道:“這聲音怎麼好像克裏斯……”
“沒錯,這就是我每天為了緩解克裏斯的‘麵目全非腳’的痛苦,恰好順便錄下來的。”
“……”眾人無語。
“很可惜,那些生物似乎都是變態,聽到悲慘的叫聲,會失控地開始發瘋地衍生分裂細胞。”沙芬娜沉痛地一低頭,接著道:“再聽聽這個,剛才就是這個讓那東西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