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也是挺吸引他的一部分,喻呈不是那種需要全部依賴你的那種人,他很聰明,也會控製,隻要他願意,他可以自己去做很多事,可偏偏在你麵前,會臉紅,也會流眼淚。
這種感覺就很不一樣。一個很男人氣的人在你麵前流眼淚,就因為你說不愛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拉住以後喻呈就卸了力,潭淅勉努力半天沒再看到進展,他凍得皮膚發疼,咬著後牙喊他:“喻老師,你再用用勁啊。”
喻呈有點哭笑不得:“在用力了……”
又齊齊努力了一陣,潭淅勉忽然回神:“這對話怎麽這麽像給你接生似的。”
喻呈也一下笑出來,就著這一下,腿忽然就從沙裏浮出來了,這邊相反的力道消失,潭淅勉來不及控製,往後猛地一仰,喻呈緊跟著重重摔到他身上。
兩個人仰躺在那裏累得一邊喘一邊笑,潭淅勉如釋重負地說:“生了,是個帥哥。”
喻呈用手背擋住臉,哈哈笑:“怎麽搞的,我又當媽又當兒子?”
什麽亂七八糟的,潭淅勉笑罵了聲。
喻呈枕在他的手臂上,在泛起星光的夜色裏深吸一口氣,感受著緊繃過後萬籟俱靜的鬆弛和砰然共震的心跳。劫後餘生,沒有失控的情緒,沒有互相的責備。
他想這一刻,還真的隻能和潭淅勉一起體驗,換誰都不行。
兩個人在一天之中最冷的時刻來臨之前跑回到汽車裏,打開空調吹暖風,互相撣著往下簌簌落沙子的頭髮。吹了大概十分鍾身體回暖,再驅車往回開。
潭淅勉的手指還有點僵,開不出直線,速度很慢,打著大燈的車像一個大號手電,不斷劃破黑夜,漫天的繁星,有一種令人屏息的壯麗的美感,遙遙似有城市的燈火,溫暖的人跡在等待他們走完歸程。
其實開這條路也不是第一回 了,有時候阿布德攥著從沙漠裏撿到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說帶回家給阿奇的時候,他都沒有感覺,這一回卻也覺得像是在回家了。
而且和目的地沒關係,隻跟身邊的這個人有關係。
好像也挺好的。
“其實大部分時候,隻要不去無人區,沙漠裏的夜晚都像現在這樣,看起來很平靜。”潭淅勉轉過臉說,“今晚的刺激是特例,男朋友,你想要的‘冒險’這回真冒險了,給這次的體驗打個分吧。”
“滿分是一百嗎?”
“一百。”
喻呈把車窗搖下來一點,趴在窗沿上向外望,覺得此刻的人和物,一切都好難忘,難以替代:“那就一千一萬一百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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