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第二天午飯的時間莫謙給我打了個電話,當時我正在藥店準備買點什麼能幫助自己遠離失眠情況的藥來。

聽說感冒沖劑喝著也能讓人想睡覺來著,我挑著藥接了個電話。

那邊沉著聲音說:「何繼,有空聊下嗎?」

當然有空,但我一點都不想聊,從兜裏掏錢付了藥錢,拎著袋子出了藥店。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都有種莫名其妙的剝離感,好像自己不是屬於這個世界一般。

我舉著手機說:「你說。」

那邊甚至傳來了輕笑「麵對麵聊下吧。」

我說:「不用了,有事就在電話裏說。」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阿沼最近比較愛喝酒,他喝醉了就愛找你,昨天怎麼都一定要去你那裏,我怎麼都攔不住。」一會兒,他再次開口,「很抱歉,打擾你了。」

我抬步走了兩腳,沒忍住一陣又一陣的暈眩感,扶著街道上一顆綠化的樹就蹲了下去,一片漆黑地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啞著聲音開口說道:「我對你們的生活沒有興趣,如果沒話說就算了。」

那邊說:「很抱歉。」一會兒,他似乎難以啟齒般地,「能不能請求你,不要搶走他?」

我撐著樹幹,忍著幹嘔的心,勉強笑了一下:「我對你們倆畸形的感情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是不是一定要有個觀眾看著你們才爽?」

「變態啊。」

說完掛了電話,強忍了許久,還是幹嘔起來了。

站起身擦了下嘴巴,就開始往家裏走。

晃晃蕩蕩地感覺自己似乎隨時可能倒在地下、隨時難受的都快死掉了一般的錯覺。

回到家的時候,腿立馬就軟了,關上門後索性直接躺在地板上緩一下了。

待會兒我要泡一包沖劑喝下去,然後爭取能好好睡一覺。

這個樣子,實在是太難看了。

我在冰涼的地板上躺了許久,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隻感覺好像越來越冷越來越冷了,全身上下每個地方都像是凍住了一般。

打了個哆嗦,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掏出來瞇著眼睛看了半響,好像怎麼怎麼也看不清來電的是誰。

接了電話,那邊說:「何繼麼,阿謙跟我說我今天淩晨喝醉去你家鬧了,不好意思啊。」

你們他媽一個兩個的能不能不要打擾我的生活啊。

我都他媽成全你不要臉的幸福了,還來我麵前晃什麼,晃什麼啊。

我覺得自己連手指頭都凍的直哆嗦,聲音都哆嗦起來了,手機都拿不穩了,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喪家之犬過:「算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好不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了好不好?」

那邊沉聲說:「對不起。」

掛了電話。

嘟聲響起後我看著手機許久,五點半呢。

一個好時間啊,太陽正在落山呢。

又在原地委頓了好一會兒,爬起身,燒了壺開水,準備給自己泡包沖劑喝下去,希望能一覺睡到明天早上。

真希望自己能好好睡一覺啊。

肚子有些餓了,翻了下外賣單,點了一份粥和小菜,我蹲在燒水壺麵前看著那裏的水從靜止到沸騰起來。

輕輕一聲卡,水燒開了。

把裝好沖劑的水杯倒下滾燙的開水,看著水變成褐色,有小泡從下麵咕出來。

靜靜等了一會兒,把沖劑一口喝了下去。

躺在床上等外賣。

希望能睡著啊、希望能睡著啊、希望能睡著啊……

把徐沼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