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敷是被一陣‘咕嚕咕嚕’叫聲給驚醒的,醒了過來之後,她瞪著一雙眼睛,皓然發現,自己窗戶邊上竟蹲著一隻肥嚕嚕的鴿子,起了玩兒心,穿衣起床,最上嘖嘖有聲,隻緩緩靠近它,瞧瞧它會不會跑。
那鴿子揚著小腦袋盯了她一陣,一溜煙的往外飛了去,她趕忙出了門,見得子敬和小包正當站在院中,他們兩人都齊齊的看向了房梁之上,還是小包道,:“娘,你看看。”
羅敷向著頭上看了去,頓時又是鬱悶,原本還想著這小家夥是去了哪兒的,原來,竟然是站在她的房梁頂上的。
“這是誰家的鴿子?”羅敷正當也想問,子敬的聲音已經是傳了過來了,羅敷原本還以為他們應是知道的,眼下,竟也是不知道,她微頓,隻衝著子敬道,:“這都來多久了?”
子敬搖頭,還未開口,小包興奮的聲音已經傳來了,:“今早是我第一個發現它的,它在我們家荷塘裏尋東西吃呢,我想著昨晚還剩的有米飯,就逗弄它一下,拿了幾粒米給他,沒想到,它還當真是跟了出來了。”
羅敷一聽,又是打量著那鴿子,隻見得那鴿子身量雖小,但身上的肉卻是不少的,心中有了笑意,又是反反複複的打量了它一陣,之後,終究是笑道:“還隻道是什麼個事兒,原來,又是一隻小饞嘴啊,這倒是好,主人喂不飽,所以來我家了?”
羅敷這話才剛剛說完,眉頭又是蹙起,這若是當真的將它給養了起來,又得費糧食了,家中糧食本來就不多了,再來,也就隻有它一隻,看著當真是孤孤單單的,最後一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眼下,這鴿子來的忽然,也不知道是誰家的,若是直接養了起來了,一會兒,別人問起了,可不又是找話說?
這正當猶豫著之間,又是聽見一個聲音猛的傳了過來了,:“小包,你還好意思說了,家中本來就沒有多少糧食,你還私自的把糧食給了它吃,也不知道是誰家迷路的小東西,一會兒找了路回去了,你這糧食可不就是白費了。”
小包聽了子敬這般說他,有些不服氣的哼道,:“就你最是摳門。”、
他愕然,隻氣惱的用手指著小包的鼻子,:“你。”但是,接下來,就是再也沒有說上一句話的。
羅敷隻讓兩兄弟別鬧了,又是將昨晚沒有吃完的飯菜都是熱上,繼而,讓兩兄弟過來一起吃。羅敷沒有見著王之喬,想著他昨日也是一起落了活兒了的,今日,豈不是又去找活兒幹了?昨日,王叔遠和她爭執了一番,之後,原本說好了是要找王之喬談話的,最後,也沒見著她去找王之喬的,這麼想來,她倒是發現王叔遠似乎是將昨日的爭執往心裏擱了。
她越想越多,隻忙連連搖頭,眼下,她怎能繼續想這麼多的問題啊,畢竟,她現在根本就不是羅敷,她要是再是去想那麼多的問題,還當真是自以為是了。
“娘,大哥說下午的時候,要去村子裏牽百家牛,到時候,他下了工,直接去牽回來,你就在家裏等著他牽回來就是了。”
這時候,子敬的聲音陡然的響了起來,羅敷捉摸著,眼下看來,王之喬是不打算給家裏說他下工的事情了,索性便又是點了點頭,正尋思著要說上一些個什麼話的時候,又是見得小包吃東西,吃的滿嘴都是飯菜,頓時便是好笑,隻看著小包,笑道,:“小包,擦嘴巴。”
子敬扭頭看向小包,樂嗬一笑,小包聽見笑聲,莫名其妙的看了兩人一眼之後,終究是癟著嘴巴,一邊又是用手去擦嘴巴,那動作,可是將人給逗樂了,羅敷見得他那敷衍的動作,隻道,:“你這就是擦嘴巴?你要是還這麼懶,往後我也不要你了,你自己去尋一個好人家當上門女婿得了。”
羅敷也不管小包是聽得懂還是聽不懂,直接開始打趣,偏生,小包愣神的當下,子敬還頗為落盡下石的道,:“那可不是,娘你可是不要忘記了,隔壁就有一個現成的,那傻妞不是還挺喜歡咱家小包的嗎,搞不好,往後,小包給嫁了傻妞,還可以回我們家蹭飯吃,這多好。”
小包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那眼珠子裏的淚水都要落下來了,其中委屈顯而易見。
羅敷見得似乎是說的有些過了,隻能收收斂了語氣,連忙道:“你要是吃飯記得擦嘴巴,我們往後再也不說這個話語。”
沒想到就這麼個威脅的話語,倒是起了反作用了,小包將筷子一丟,就開始委屈的哭個沒完。羅敷和子敬忙連忙勸慰,好一陣子,方才將他給勸了下來。
飯後,羅敷帶著小包去采桑,子敬則是留在家中編雞籠。羅敷絕對沒有想到,采桑的時候,她居然會遇到杜麗娘。前一陣子見得杜麗娘已經是有些老氣橫秋的感覺了,眼下看來,越發蒼老,她想起了杜氏老鬧事兒的時候,麵上的憤怒之意,心中也是能夠理解的,這麼一個年級輕輕的女子,跟了一個那麼齷齪的男人,最後,也隻能過那種相當痛苦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