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王爺輕歎了口氣,見此情形,對於帝王最後一絲不滿終於消失殆盡。狩夕宸拉起憔悴得仿佛隨時要倒下一般的秦弈道:“若是連你都倒下了,她該怎麼辦?”
黑色血衣的男子似才回神一般,雙眸緩緩地從茫然到暗黑,血液長時間未得循環的雙腿微微踉蹌卻隨即站穩。由著白衣男子將他拉離床邊。
素色的錦被下,飛星麵色蒼白,雙眸毫無生氣地閉著,仿佛世間的一切都再與她無關。
微微皺眉,見慣了各種病痛的老者也是一驚。
還未號脈,老者首先沉聲道:“將大門、窗戶通通打開。”
幾名婢女哪裏還顧得上說話人的身份低微,急急忙忙奔跑過去開了門窗。
青竹的自然氣息隨風而入,房間霎時似活了一般。
老者終於閉目號脈。
周圍的人滿臉期待地望著那雙略帶褶皺的手。
片刻,老者起身,走到桌前靜靜地開始寫藥方,予周圍的人無一句交代。
湖臻立即行到桌旁。
酒鬼望了望她,將寫好的方子遞給她,道:“每日按方子上的藥材將水熬至滾沸,伺候娘娘至少泡上三個時辰。”
眸中亮起了光芒,湖臻的淚水幾欲再度落下:“是。”
酒鬼點了點頭,垂首開始寫第二張方子,仍是交給湖臻,繼續囑咐:“這些是內服的藥,早晚各一次,切不可懈怠。娘娘身子本就陰寒,如今更是虛不受補,不宜過多進食補品。”
湖臻又點了點頭,一一記下:“是,奴婢記下了。”
“還有,”從懷裏取出白色瓷瓶,酒鬼交與她,“這些在泡完浴之後塗在患處。先去準備吧,娘娘現在便需要藥浴和湯藥。”
交代好了一切,老者又淡淡回身道:“屋子裏不宜有太多人,還是各自散去,留下貼身服侍的便好。”
眾人立刻屈膝,未得皇上命令卻還是未敢離開。
秦弈定定地凝著床上的人兒,聲音蒼白無力得可怕:“朕留下,都下去吧。”
湖臻咬唇望著他,心裏麵有一處轟然倒塌,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離雪抿了抿唇,終於上前勸道:“皇上,您臉色不太好,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這裏還是奴婢守著,斷不會出岔子的。”
這個時候,他哪裏離得開半步?她那樣蒼白的麵容,他甚至害怕一眨眼她就會不見了。秦弈想都未想便要拒絕,腦中卻倏地響起狩夕宸剛剛的話。
“若是連你都倒下了,她該怎麼辦?”
閉了閉眸,幹裂地嘴唇微微動了動:“好。”
言罷,深深地望了一眼床上的飛星,便率先出了房間。
屋內其他人也立即跟著出了殿門。
月光淺淺,夜色微微。
在隔壁休息了整整一下午的秦弈被一陣對話吵醒。
再無睡意的男子焦急套了外衫便又回了房間。
湖臻和離雪嚇了一跳,立刻屈膝請安:“參見皇上。”
秦弈虛抬了下右手,發覺床上的人兒已經不在。
星兒!
銳利的眸子夾雜著恐慌迅速地在房內掃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