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純一直以為自己的這位師叔,聖上欽封得俠義侯,是一位霸道絕倫的人物。想要什麼就直接說出來,不給那就打,打贏了自然就會給,怎知還會出言去擠兌周煙雨。
周煙雨聽著俠義侯的話很不屑,卻也不打算對著他說,君子不爭。四個人在這一刻都注視著對方,沒有貿然動手,大家都清楚,試探隻是試探,要是受了傷武林大會發揮不出實力那就太可惜了。
劉正風除了在刀氣和劍氣碰撞的時候分過神,剩下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俠義侯身後,那名男子身上。當即開口說道:“俠義侯那兩卷經書,周掌門自然不會據為己有,但也不能讓一些心術不正之人奪取。我劉某一直很敬佩俠義侯在邊關戍衛十載,為國為民,此番侯爺向周掌門所要經書,殊為不妥。此兩本經書乃是五台山之物,現今在覺遠小和尚,其承載的是覺遠複仇的希望,侯爺就不要打著兩本經書的心思了吧?”
俠義侯聽到劉正風的聲音,也不動怒,身為昆侖下任掌門是有資格和自己這樣說話的。
“劉少俠也要來趟這渾水?昆侖不好好的在一處自在安逸,這樣可是不太明智啊。”俠義侯淡淡的說道
劉正風聽聞此言輕笑道:“劉某此番下山隻是個人意思,如果侯爺垂涎我昆侖的美景,那倒是讓侯爺失望了。”
劉正風自己知道自己的冷嘲熱諷多半是沒有用的,隻是一想到老頭子,自己的心中就會陡然的生出一股怨氣,都說比武之時刀劍無眼,生死有命自當一力承擔,可當老頭子鬱鬱而終之時,自己卻是對絕刀一脈的人放不下了。
“趙某本著惜才之心,好生提點一番,劉少俠既然執意如此,倒是趙某自作多情了。”俠義侯自嘲的笑了笑。
劉正風也笑了笑,突然說道:“顧純,把麵巾摘了吧。”
聽到劉正風此言,周煙雨眼中精光一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而俠義侯臉色就有點吃驚了,顯然不知道劉正風是怎麼知道顧純的。
而顧純本人就顯得有點平靜依言摘掉麵巾,語氣有點滄桑的說道:“劉正風,好久不見了。”
“是啊!本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這一脈的人,想不到遇到了兩個,可能是老頭子在天之靈保佑我吧,讓我的執念有消散的一天。”劉正風望著顧純說道
顧純聽到劉正風如此說道,也沒有去問其中詳細,到底是何執念。說到底絕刀一脈都是霸道的、孤傲的,可能和心法有關,當年的刀劍之爭不隻是對劉正風,對顧純的影響絲毫不在劉正風之下。
俠義侯聽到顧純的話語,就知道在自己從軍十五年的時間裏,師兄仙逝有段自己不知道的內幕在裏麵,於是就問道:“小純,告訴師叔,到底是怎麼回事。”
“師叔,這是宿命。”說完顧純抬腿向劉正風走去。
俠義侯望著顧純和劉正風兩人快速的接近對方,嘴中喃喃的說道:“宿命?”
當兩人的刀和劍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兩人的瞳孔中都倒映著對方的樣子。兩人近乎蠻不講理的相互用武器碰撞,互相發泄著,隻是撞擊間迸發的氣流將祭天台的花崗岩犁了一遍又一遍。
當兩人再一次碰到一起的時候,兩人身上已經到處都是傷痕,大多都是被迸發的劍氣刀氣給刮到的。顧純盯著劉正風臉上一處傷痕說道:“劉正風,你苦苦的追尋我,就這麼點本事?找到了我又怎麼樣,比武之事本來就是生死看淡,真不知道當年的天劍怎麼就收了你這個感情用事的廢物。”
顧純的話像一把刀子在劉正風的心裏劃了一刀,一直以來劉正風都不能接受老頭子黯然的死去,他本該萬人矚目中,萬人心中的劍神,而不是在昆侖山上一個小山包上落寞的安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