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無垠的南疆大地,大大小小的修真宗門林立,不計其數,而紫陽宗隻是這若幹宗門中一個中小型宗門罷了。
紫陽宗偏安一偶,修煉資源極其有限,但要在這有限的資源中如何將門下弟子脫穎而出,紫陽宗先祖便立下了這麼一條別具一格的規定:
但凡外宗,宗門將不提供一切修煉資源,全靠自己。隻要是到了夜晚,可以不受所有門規約束,一切所為都不會受到門規懲處,哪怕是奪取其他弟子的性命。
正是由於這條規定,外宗一到夜幕降臨之時,也即是到了相互搶奪激鬥的時刻,外宗要不命喪他手,要不別人命喪己手。
月黑風高殺人夜,外宗之地片刻間成了一處極其危險的區域。
這條規定在外人看來或許有些殘酷,但正是這條殘酷的規定,但凡能夠從外宗晉升內宗的弟子,無不都是資質絕佳,不同凡響之輩。
“師兄,我覺得先祖定下此等門規,簡直有違人倫,有失人和。作為同門師兄弟,因謹記同門之誼,互敬互愛才是,如此自相殘殺,爭強鬥狠,與禽。獸何異?聖人曰:人必其互愛也,而後人愛諸;人必其互敬也,而後人敬諸。”
外宗門規已然立下千百年之久,雖殘忍,卻不失是整個修真界的縮影,但凡踏入修真者行列的修士都能夠合理的接受。對於飽讀詩書的韓越來說卻有些匪夷所思,甚至對此條規定感到氣憤,他們剛在外宗的樹林中落下,招呼仙鶴先回,他便麵露忿忿道。
吳濤嘭地敲了韓越腦門一下,收起飛劍,目光四下掃過一遍,佯怒道:“你這小子,竟敢質疑起祖師爺來了。你這個書呆子,若是出去,可能一天未到,小命就難保了。修真界中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叢林法則,修士之間爾虞我詐,防不勝防的陰險毒辣,早已超出了你的想象。若真是到了那般時候,就算是你的聖人也保佑不了你了,滿口之乎者也,有個屁用。”
吳濤說的苦口婆心,韓越卻是聽到滿不在乎,剛想用聖賢之理再反駁一下,“聖人曰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一段聖賢哲言還未完全從口中吐出忽然被一手拉進一棵樹後。
“別出聲,安靜別動。”
話音剛落,韓越探出頭去,卻見兩名一身青袍的弟子渾身是傷,相互搏殺著從黑暗中飛出,雙方交手間,火光迸濺,轟鳴陣陣,修為之力化作旋風席卷四方。
這兩名弟子修為相當,夜色中韓越未能看清,隻見青袍飛舞,強大的力量波動化作衝擊擴散。雙方纏鬥半晌後,其中一名弟子終於不敵,敗下陣,丟出一個青色布袋,噴出一口鮮血竄入黑暗的樹林,消失在夜色中。
此番情境雖短暫,但作為同門而如此拚命相搏之景卻讓韓越悻悻不已:“唉!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本是同門生,相煎何太急啊!”
那名勝利的弟子並未追趕,撿起布袋微微一笑正欲離開時,韓越眼前一花,剛剛還待在自己身邊的師兄忽然跳起,身影在黑暗中化作一道青色閃電,擋在了那名字弟子麵前,一改平常嬉皮笑臉,橫眉豎目,深處手攤開,冷冷開口:“叫出來,饒你不死!”
“吳濤!”那弟子似認識吳濤,眉毛擰了擰,全身肌肉都在顫動,最後一咬牙,拋出兩個青色布袋後竄入樹林中片刻間便不見了身影。
“算你小子識相。”吳濤接過兩個青色布袋,從裏麵一共倒出十餘塊晶瑩剔透,拇指小大的晶體,吐了一口唾沫:“才這麼點,這是窮鬼。”
東西雖少,但肉多肉少也是肉。吳濤將十餘塊晶體放入自己腰間的一個相同樣式的青色布袋中,然後拋出一個青色布袋給韓越:“這個東西叫儲物袋,裏麵有三兩個立方的空間,雖不是厲害法寶,日常裝裝物件也是一個不錯的法寶。”
韓越身上時沒有什麼法寶的,這儲物袋算是第一個法寶。拿到儲物袋後,大略了解了用法,又向師兄問了一些關於剛才那十餘塊晶體的事,知曉原來這是一種叫做靈石的寶貝,這才跟著吳濤再次在外宗之地遊蕩起來。
外宗地域白天看起來相安無事,平平靜靜,但一到了晚上就變得不再平靜。韓越跟著吳濤見識到了一件件各弟子間打鬥的場景,而且盡是以性命相搏,絕生死,為的無非就是對方儲物袋中的靈石和其他修煉資源。
在外宗內,修煉資源彌足珍貴,其間散發的**自是不言而喻。韓越在見識到了修士間鬥爭殘酷的同時,也同時見識到了自己師兄的無恥之處。
這一路走來,韓越都發現吳濤每次都等到他們打到其中一方勝利而筋疲力竭,或者兩敗俱傷的時候便跳出來坐收漁翁之利。
除了無恥外,韓越發現吳濤在外宗還有一定的威懾力。有幾次碰到其他弟子的時候,一看清來人是吳濤,若是逃脫不掉,便自覺地丟出儲物袋。這倒是讓韓越有些意外,想不到平常和自己嬉鬧,看起來玩世不恭的師兄還有這般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