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林麗麗的話,乖乖地給她倒上了一杯酒。
“相支隊,這杯酒你可得幹了。我看得清楚,你的上杯酒沒動。你要是瞧得起我,你就喝了它。你要是瞧不起我,你可以不喝,我站起走人。”林麗麗話說得咄咄逼人,事做得也令人不好拒絕。她拿起杯來,又是一氣喝幹了那杯。
相平不用她多說,拿起那杯啤酒也是一口氣喝幹。
“好!謝謝相支隊。我告訴你,我是紀老大的前夫人,也就是鴻業集團的紀彬的前夫人!”林麗麗眼睛盯著相平說道。
這倒使相平一愣了,在調查的材料中還真沒有這項。紀彬的私生活不在刑警的注意中,他原來還有個前妻?
林麗麗接著說出來的話,更不能讓這位刑警支隊長無動於衷。他聽林麗麗說道:“陶璐娜被殺那天晚上,你們知道誰出現在這裏嗎?”
林麗麗閃了一下她的大眼睛,沒等相平追問又說道:“其中一個,就是紀彬的小弟上官雷。而另外一個,你們誰也猜不到!”
說到這裏,林麗麗又賣起了關子。她回頭看著劉寶:“劉總!怎麼不知道倒酒啊?”
相平卻向劉寶搖了搖手,說道:“這樣吧,我們到你樓上去談怎麼樣?”
樓下大廳又上了一些聽歌的客人,樂隊也開始演奏。劉寶也覺得不合適,正巧相平提出,他立即回應:“走!咱們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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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平不得不佩服麵前這個飲酒如水、眉飛色舞的女人。林麗麗是真敢說話,連劉寶都聽得目瞪口呆。
“那天上官雷就在大廳,他領的那個人忘記了我是誰,我可認得他。他是廣州老板杜方宇的保鏢,多次來過春江。我覺得他們絕不是單純的來吃飯,他們是來探情況的。那個叫葛飛的當時就是一臉的殺氣,隻有他能幹出這樣的事。”林麗麗喝了酒後,兩腮微紅,瞳仁如水晶般閃光,一個手指還在空中指指劃劃。
“這隻是你的判斷,判斷是不能作為證據使用的。”相平說。
“那是你們的事,我給你們的就是判斷,這判斷肯定沒錯!”林麗麗不管不顧,她說她的:“劉寶的水晶宮和新世紀做的是一樣的生意,常言道,同行是冤家!如果水晶宮的生意不好,他們還能和睦相處。可偏偏水晶宮的生意格外的好,他紀彬是容不下的。”
相平不能不同意林麗麗的說法,作為刑事案件的證人能提供判斷也是一種幫助,而搜取證據的確是刑警的事。可這證據如何去獲取呢?葛飛遠在不知道的地方,在相平腦海裏目前還隻是一個符號。而上官雷已經和他接觸了一次,從情況上判斷也許他不太知情,因為他不經心地提到過葛飛。相平根據林麗麗提供的許多情況,他從心裏對紀彬也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他也認為,這起案件是葛飛所為。真正的內情隻能是紀彬與葛飛兩人知道,紀彬決不會讓第三者摻入其中的。
葛飛是個獨行客,江湖上的冷血殺手。而紀彬呢?運籌帷幄,兵不血刃?還是冷酷無情,陰險狡詐?是!又不全對。經過林麗麗的介紹,相平對紀彬有了更全麵的了解。相平從心裏承認這是一個對手,回到他的辦公室兼臥室以後,他好久沒有進入夢鄉。
從刑警學院畢業後來到春江已有十個年頭了,十年來在刑偵實踐中相平已越來越成熟。從一個普通的刑警到支隊長,那是從一個案件走向另一個案件的,是從風雨走向風雨的。每一起刑事案件,不僅在於它的本身,它都有它更深刻的社會內容。在利益的競爭中,人們的矛盾更加激烈。生存競爭,利益競爭,千奇百怪。這種競爭的激烈化,就可能產生案件。案件集中了衝突,集中了矛盾,集中了社會的焦點。
而警察往往處於這個焦點的中心,在對案件的調查、了解、偵破的過程中,警察同樣要受到人類生存競爭中那情感、智慧、勇氣的碰撞所帶來的心靈震撼。可警察隻有一條選擇,不管案件的本身有多少原因,警察的選擇隻能是依法行事。
在事涉鴻業集團的係列案件的調查中,相平感受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局長丁凡的變化。從個人來講,他很尊重丁凡。他畢業走進春江市公安局的時候,丁凡就是政治處的副主任。丁凡接待他,給他講了許多警察的職業道德、職業規範。像一個入門的老師一樣,在相平的麵前推開了春江公安的大門。
丁凡和相平一直是上下級的關係。他們沒有私人之間的交往,相平永遠像師長一樣對待丁凡。可自從他在南宮燕那兒知道了丁凡和智得昌以及紀彬的關係,他就覺得丁凡在一些事涉鴻業的問題上態度不同。不過要是仔細去追究,又找不出什麼太大的不同。有時,相平也覺得是自己先入為主了。他希望這一切都是他的一種臆斷,因為,他知道一個公安局長如果在案件上摻入私人感情,那是要和法律相碰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