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猛地抓住對方衣領右手瞬即在對方腹部打進幾乎陷入的一拳,隻見對方就如輕飄飄的物件一下子飛往了房間的另一頭。
芊馨背部猛地撞在了牆上,喉嚨口一陣腥甜,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熟知醫術的她知道自己內髒嚴重受傷了。但即使這樣嚴重,她也明白侯老吉已經手下留情,否則有他的武藝對上毫無準備完全不會武功的自己,這一擊絕對可以致命。
“你們做什麼?”江南香焦急地驚呼,雖然她會一些武功,但也隻是基本功,當身邊人被常年征戰武藝高強的侯老吉突襲,她根本什麼阻止也來不及做。
跟在侯老吉後麵的是一臉焦急的江岸:“香兒你沒事吧?”
江南香看到侯老吉一步步再次向牆角的芊馨走去,衝江岸喊道:“爹爹,讓老爺別打駱軍醫了!”
江岸詫異又悲痛地道:“香兒你怎麼心都向著這個惡徒了?莫非你已經……?”
眼見著侯老吉準備又一次揪起芊馨的衣領毆打,江南香衝過去擋在了他們之間。
“老爺……老爺,別打了!她……她是……”
芊馨在心中歎了口氣,果然一個秘密一旦被別人知道,就不要指望能一直隱瞞。如今夜深人靜,房間中隻有侯老吉和江岸,江岸如此疼愛自己的女兒,如果不告訴他自己的女兒身他是不會罷休的,而江岸知道侯老吉肯定也要知道了。
“我是……女子。”
這是芊馨第二次坦誠自己的性別,因為江南香而產生的坦誠衝動帶來的後果益發嚴重了,事態朝著一種未知方向前進。
看到江南香肯定地點點頭,侯老吉和江岸這才相信,但接下來就是一係列懷疑與盤問。
芊馨仍用著那套欺騙江南香的說辭,這次說的更具體了一些,甚至聲淚俱下,製造她是弱女子但為了理想辛辛苦苦地跟來的形象。
如果是別人來說這套說辭,那隻會讓審訊經驗豐富的侯老吉等人信上三層,但從小經曆攝政王陸炳乾審訊與對抗審訊訓練的芊馨來說,可以他們信上七成。至於剩下的三成,侯老吉與江岸一定會暗地裏調查相關人物,這部分,就由攝政王的地下組織來解決,已經不用她芊馨操心了。
不過,即使讓他們相信了自己的身份,從江南香、侯老吉、江岸的眼神也可以看出他們對自己不同的態度。江南香對自己是十分有好感,侯老吉對自己則開始有明顯的輕視,而江岸則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厭惡了。
“這個事情,為了你在軍隊裏易於生存,我們暫時幫你保密,僅限於我們三人知道。但為了保護江南香的清譽,你要公開接受相應的軍法處置,並承認被我們的及時闖入因而未遂。而且此次打完仗回去,你要聽候上層的發落,懲罰的輕重,就看你的造化了。還有,即使你是女人,也趕緊給我滾回自己的房間。南香不像你一女孩子還混在男人堆裏不知廉恥,她女孩家家的清譽不能毀在你這個不男不女的人手上!”從鼻腔中重重第發出一聲輕蔑的“哼”聲,侯老吉的八字胡跳了跳,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岸跟在侯老吉的後麵,臨走前望了眼仍擋在芊馨身前的女兒,隻囑托了一句:“把門鎖好。”
他直接無視了芊馨的存在。
“姐姐你怎麼樣了?”
“咳咳,沒事,南香不用擔心,我能從軍那麼長時間就是因為自己有強健的體魄啊,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的。”
“別說了……你看你,都咳血了啊,還說不嚴重……”
芊馨溫柔地摸了摸眼前因為自己受傷而哽咽的女孩,似乎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情懷,嗯,好溫暖。
離開江南香的房間,周圍還是漆黑一片,靜悄悄地行走在走廊上,不知道已經幾更天了。一時發生的突發事件太多,完全消除了芊馨的睡意。
然而就在這時,走廊盡頭的窗外遠遠傳來一串笛聲。
那是什麼聲音,如此悠揚?
如一隻魔手,撩撥著你的心弦。
是愛?是恨?是悔?是歎?
人間的種種情緒刹那間湧向心頭的瞬間,使你失去了所有感知,
迷茫在雲霧之中……
隻有那仿若有實質的樂聲帶領著你,
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眼前是一株參天大樹,紛亂的樹枝向周圍四散開來,沒有一片葉子。
褐色、咖啡色、淺赭色,視線中單調的色彩令蒼涼的的意味彌漫在周圍。
然而龐大的樹下靠著的一抹青色身影,卻點亮了整幅水墨畫麵。
這裏已經離市政廳大樓很遠了。
林愷亮如秋水的眼眸望著深沉黑暗的天際,薄薄地嘴唇輕抿在碧綠竹笛的側麵,淡泊寧靜地吹著魔幻般的樂曲。直到一曲終了,他才從嘴邊移開心愛的竹笛,緩緩轉過頭看向站在離他不遠處的秀氣文弱的身影:
“很高興再次見到您,駱公子。”
“不。”他頓了頓,又肯定地點了點頭,“很高興再次見到您——”
“駱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