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交給你了,告辭。”
嶽擎軒先一步給謝宇霄道別,可是秦頌洲顯然是還沒有想要走的意思,他裝模作樣得四下裏悄悄打量。
這是謝家小少爺的府邸,家世顯赫,留學歸來,身價不菲,卻隻願意自立門戶。
不僅僅自己在洋人開辦的醫院裏當醫生,甚至在家裏也開辦的了診所,要不然也不會把白厲寬直接送到這裏來。
這麼一個傳奇的人物,在秦頌洲這麼一個記者的眼裏自然是可以為之傾盡筆墨的。
隻可惜,他這點小心思也隻能是自己想想,嶽擎軒已經一把將秦頌洲的胳膊扯住拖拉著他,徑直往門外走去。
“我這還沒有……”
秦頌洲自然是還想給謝宇霄說些客套的話,有事沒事套套近乎,畢竟多個熟人多條路。
謝宇霄卻沒有時間搭理他們兩個人,隻是專注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白厲寬,皺著眉頭,緊抿嘴唇,轉身就在後麵櫃子裏拿出來各種藥劑。
管家自然是非常知道自己家少爺的脾氣,於是代為送客。
“能坐起來嗎?”
謝宇霄一隻手扶在了白厲寬的後背上,嚐試著把他扶起來,看看是不是能喂下這止痛的藥藥劑。
“是你……”
白厲寬動了一下嘴唇,晦暗不明的光線裏,看到謝宇霄的五官線條特別柔和,他不苟言笑的樣子一般來說都是嚴肅到讓人肅然起敬。
現在白厲寬命懸一線的危急情況中,謝宇霄不管是什麼樣的表情都讓他覺得心裏踏實。
“喝了藥,躺好!”
謝宇霄把一小杯止疼藥已經端在了白厲寬的唇邊,等不到他張嘴,就以杯沿壓著唇邊將藥水送進了他嘴裏。
白厲寬倒是非常合作,止疼藥下咽得非常利索。
雖然苦澀,可是到底是能療傷治病的,他自然沒有什麼異議,而且了解謝宇霄的為人,就是這樣的直截了當,在他這裏多一句廢話都是浪費病人的搶救時間。
夜色已深,濃秋的朔風有些凜冽,隻不過這會兒秦頌洲連打個寒噤的機會都沒有。
“嶽警長,不用這麼拉著我,我自己會走。”
被嶽擎軒拉扯得一個勁兒踉蹌,秦頌洲實在是忍不住隻能就這麼埋怨,最後是真的忍受不住,就把袖子一甩掙脫了嶽擎軒的桎梏。
“這大半夜的,黃包車也都沒有了,你要是再走慢點,我的車可不等人。是不是要讓我把你扔在大街上?”
嶽擎軒擰著眉頭,一臉的不耐煩。
秦頌洲登時被堵的沒了話,環顧四周這附近著實沒有其他的交通工具,他還是要求著嶽擎軒把自己給帶回報社裏去。
沉默不語,這是秦頌洲最後的一點點驕傲了,可是耐不住自己沒有回去的本事,從這邊走到報社,恐怕天都要亮了,他可沒有這樣的勇氣來鍛煉自己的耐心和腿力。
再說了,明天這些照片還想著發個頭版頭條,這時間上自然是需要趕趟兒了。
“嘿嘿,好說,好說,我一個小記者,還是悉聽尊便,嶽警長請了!”
秦頌洲別的本事沒有,這借坡下驢的本事倒是一頂一的順手。
嶽擎軒抬了抬嘴角,就這麼看著秦頌洲一臉皮笑肉不笑的從善如流,他也跟著冷哼了一聲。
“怎麼樣秦大記者,我這可算得上是很講道義了吧?”
“啊?”
秦頌洲並不是裝傻,他是真沒有明白嶽擎軒這句話的意思。
“所以照片交出來,明天的稿件你也暫且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