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宇霄本就是一個話不多的人,能給他解釋這麼多已經算是很給麵子了。
“嗬嗬……”
白厲寬皮笑肉不笑的就這麼忍下了,誰叫他有求於人,自然也就要聽話了。
謝宇霄看了看一旁壁爐中的柴火,他實在是睡得有些死,也是就沒有察覺到壁爐中的炭火都已經快要熄滅了。
自己蓋著厚被子裹了幾層沒有感覺到冷,也不知道他一身的傷痛被固定在了病床上,害怕藥物和血液黏住,就隻覆上了一層床單,他是怎麼忍過來的。
特別是大腿上的那個傷口,來的時候是一把匕首斷在裏麵,他給取出來的時候那簡直就是慘不忍睹,血肉隨著利刃一起被帶了出來,縱然他是妙手回春,已經很是小心仔細,卻也難免棘手。
想到這裏,謝宇霄就把覆蓋的單子給撩開認真得查看起那個刀傷,怕他冷著,又怕傷口的血漬和藥粉黏在了單子上,他必然是心無旁騖的凝視了好久。
這邊白厲寬卻被看的不自在了,他這一身的傷,要是不把那些破破爛爛的衣裳都給剪幹淨,謝宇霄自然是沒有辦法處理傷口的。
自然這個時候的白厲寬是一絲不掛的……
至於謝宇霄看的地方,白厲寬不用起身也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尷尬。
其實他本就是心無旁騖的人,專心自己的醫學觀察與醫學治療那是他的根本要務,可是謝宇霄越是這樣,白厲寬越是覺得後脊梁發涼,全身的毛孔都被打開了一般。
哪怕白厲寬本就是個沒羞沒臊沒底線的散亂性子,可是被他這麼一看,連帶著他呼吸的氣息都吹到了自己的敏感位置。
白厲寬不由得深深屏氣,努力凝神,自己勸著自己不要多想,他是醫生正在查看傷情……
“還好沒有潰膿。”
謝宇霄終於直起身子從白厲寬的旁邊移開了步子,在一旁取了棉簽藥粉,準備再給他上藥。
“我自己來!”
白厲寬實在是忍不了了,他想著謝宇霄那纖長的手指在自己的肌膚上不經意的劃過,就能帶起一串的火苗。
既然不需要自己伺候,那謝宇霄也是樂得清閑,索性就放任白厲寬自己折騰去。
“你說你一個當大夫的,每天看這個人看那個人都不覺得害臊?”
白厲寬自己上完藥,總覺得剛才的事情自己是吃了虧的,這身體上有傷行動不便,可是嘴上總得把便宜討回來。
“我有什麼好害臊的?我,我是醫生,每天都要看病人!”
謝宇霄長時間的少言寡語,猛然叫白厲寬這麼調笑,自然無法伶牙俐齒地還擊。
他一著急不僅說話結巴了,臉都一起跟著紅了起來。
“那誰知道你是不是借著看病人的機會來占別人的便宜啊?謝醫生,你怎麼證明你的清白?嗯?”
尾音上揚帶著得意與挑釁,白厲寬看著謝宇霄的樣子,心裏樂開了花,於是接著逗他。
“證明清白?我……本來就清白!我哪裏不清白了?”
越急越錯,謝宇霄麵紅耳赤,完全語無倫次,已經抓不到問題的關鍵,整個人就被白厲寬給帶偏了。
“哈哈哈……”
白厲寬實在繃不住笑,可是這一笑又牽連到了傷口,他還有來得及笑完,就麵目猙獰地咳嗽了起來,樂極生悲地扭曲著五官,笑意未收斂幹淨,緊接著再咳嗽上來。
謝宇霄抱著肩膀,歪頭審視著他,這好以整暇的態度絕非謝宇霄平時的作風,要怪就隻能怪方才白厲寬自己作死,現下得了報應,他自然樂得看熱鬧。
“謝大夫,我都……咳咳咳……這個樣子了,你怎麼還一邊無動於衷呢?”
白厲寬努力平複了自己的狀態,反過頭來就質問謝宇霄。
“你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謝宇霄可算是將自己的思緒與口齒都整理順當了,這回反擊得恰當好處!
“我……錯了,我認錯,謝大夫,發發慈悲,我這傷口真的有點疼……咳咳咳咳……”
白厲寬趕緊從善如流,認錯的態度實在非常誠懇。
眼看著他的傷口確實有地方又綻開,也有血跡滲出,謝宇霄自然也就沒有必要跟他計較得如此認真。
“躺好!”
謝宇霄得這一聲雖然帶著嗬斥的意味,但是到底還是不忍心就這麼看著他這麼傷著,畢竟他對他從來就沒有硬著心腸過,不僅僅因為自己是個醫生。
他與他之間的故事,開始的有些急促,本以為那個時候就是結局,卻沒有想到待續未完。
白厲寬看著謝宇霄戴上口罩用棉簽沾著藥酒給自己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傷口,不由得一笑,他這個人平時就有些太嚴肅太拘謹了,其實那一對兒鳴鳳眼,很是秀氣發華。
似乎又回到方才的局麵,謝宇霄發現白厲寬這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擰了一下眉頭,雖然隻露出眼睛,可是白厲寬也能感覺到他那不耐煩得態度,於是懨懨得將自己的目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