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鶴哲一刀斬殺許子廖後見馬賊退走,顧不得與眾人敘話,反身奔向洛可秀所在帳幕。身旁圍觀眾人望向他神色既敬且畏,自覺讓開一條通路於他。少年無暇它顧進得帳篷之中,見洛可秀與蕭羽兩人俱都平安無事方始放下心來。洛可秀一天之中從險遭ling辱到獲救,又於見到心上人時趕上馬賊來襲。心下又是憂心情郎,又是惦記爹爹,心力交瘁之下身心俱疲竟自沉沉睡去。小子蕭羽年紀尚幼,心下純潔如白紙,一生經曆也是簡單無比。這二人於那白衣女子吹奏天魔羽化曲時,一個無知一個無覺,哪裏會有什麼心魔產生,竟是平安無事渡了過去。
此時林鶴哲進得帳來,見少女猶自沉睡不醒,而蕭羽則滿臉戒備之色守在一旁。見得進來的是他,蕭羽麵色一喜,忙道:“林大哥,外麵怎麼樣?馬賊被打跑啦?”林鶴哲忙將手指放到嘴邊“噓”的一聲,示意蕭羽莫大聲說話,免得驚醒了少女。蕭羽忙吐了吐舌頭,低聲道:“林大哥,我方才聽到大家歡呼聲,是否馬賊被打跑啦?”林鶴哲摸著他頭笑著點點頭道:“小羽害怕了?”蕭羽臉色忽然脹紅,期期艾艾道:“有一點,大哥,我是不是很沒用?”林鶴哲道:“當然不是,你已經算好得啦。大哥當年也曾被嚇得說不出話來,整個人被嚇得呆住,幸好當時敵人都死光了。否則,大哥早就是黃土一堆了。”他口中笑著如此說道,心下不僅回到了那日知悉身世真相的一晚,麵上神色不由恍然起來。蕭羽呆呆的望著他,心裏嘀咕道:“大哥又是這樣,變成石頭了。”
不知過得多久,帳外傳來一道聲音:“林賢侄可在?請出來一敘。”聽聲音卻是洛中書到了。林鶴哲自沉思中驚醒,忙帶著蕭羽迎出帳外。隻見帳外洛氏兄弟二人與化影老魔、張世傑等人都在,眾商隊鏢師武士俱都站立在其身後。見到林鶴哲出來,洛中書上前笑道:“鄙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賢侄來我洛家時日不短,我洛某人竟是今日才識得高人,慚愧啊,慚愧。”這洛中書果然不愧一方大豪,短短幾句話迅速拉近了兩人間距離。
林鶴哲本就中意人家未出閣的女兒,麵對自己未來的嶽父自是心下惶恐,忙道:“伯父過獎了,小侄不過是盡到自己應盡之力罷了,有化影前輩在此,還有張大哥與諸位師傅麵前,這高人之稱實在萬萬愧不敢當。”這卻是少年真心話,一來因他並不知自己刀法到底是高是低,隻是隱隱感覺自己所見之人除化影老魔與白衣女子外,似乎並沒有人能讓自己感覺到危險。二來他也不知自己今日一刀所退之敵到底是誰人。為何商隊眾人聽得那女子笛音後,無不麵色大變如見鬼魅。
後聽得張世傑喊出“魔門”二字,又聽道白衣女與化影老怪之間對話心中方有所悟。似乎那白衣女與化影皆是出自一個叫做“魔門”的門派。他雖不知,可商隊眾人卻是心知肚明那是何等可怕的存在。這魔門鼎盛之時曾以一門之力獨抗天下正道,竟將整個白道武林壓的抬不起頭數十年之久。後卻不知何故突然分裂,教門之內教徒自相殘殺,相互內訌多年致使實力大損。白道這才在一神秘門派帶領之下將其擊潰,後經數年捕殺才令其暫時消聲滅跡。就算如此卻也隻能讓其龜縮而已,想徹底將其滅門卻是毫無可能。
那神秘門派的門主曾言道,如若魔門未曾內亂正道根本毫無機會。就是現在也不可將之捕殺過甚,否則若是真正危及其存亡之時,魔門必會再次統一,到那時就真的天下危矣。若是惹出其門內幾個老怪物恐怕就算是我也隻能是命隕身亡的下場。此話乃是那神秘門主對九大門派掌門所言,各派掌門回山之後立刻曉諭門下弟子,切不可對魔門中人得罪過甚。後不知何人將此話傳於江湖之上,令得天下武林為之震動。有人曾當麵質問各派掌門,結果卻出奇一致,九派都是沉默不語不曾派人解釋,竟似是默認了。自此江湖中人對魔門更添三分忌憚,都是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好在那魔門也是奇怪,平日忙於自身各支各脈的內鬥,隻要江湖上無人來惹也並不會輕易現身江湖之上。
眾人見林鶴哲語出至誠,並不是虛偽客套。心下不由對少年都是大起好感,尋思道:“似他這般年紀,一身武藝竟然已臻化境,實是太驚人了些。更難能可貴的是,此子心含赤誠竟毫無驕縱之心,真乃難得的美玉也,他日前程不可限量。”旁邊化影老魔“嘿嘿”笑道:“小子,你用的什麼刀法?竟似是並無刀招一般!老子縱橫一生,自信天下武功不出三招必會認出其來曆。怎地就你小子好生奇怪,竟然像是胡亂揮舞一般居然毫無章法?古怪,古怪,這樣的刀法竟然連我看了都是心驚肉跳。”林鶴哲道:“讓前輩見笑了,小子從來不曾學過一式刀法。隻是前幾日於張世傑張大哥處得到八式刀譜,可還沒來的及學。方才與那許姓之人爭鬥,用的都是平日自己瞎琢磨出來的用刀方法。”化影老魔道:“嘿嘿,自己瞎琢磨的居然能一刀斃了那姓許的,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天縱奇才不成!可憐我那了了侄女,自小心高氣傲生平未嚐一敗,從不將天下男子放在心上,今番卻是再你手上吃了這樣大一個虧,怕是做夢都會恨得咬牙吧。恭喜你小子,你有生之年怕是要不得安生了。小子,不是老夫嚇唬於你,你今後還是學會睡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嘿嘿,有趣,實在有趣,這小丫頭學誰不好,偏偏去學她師傅那個破性子,冷冰冰的讓人難受。嘿嘿哈......”說罷竟是縱聲大笑起來,仿佛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最後竟是笑的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