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箱時,九娘子沒有送什麼衣裳首飾,隻湊了二百兩銀子,包了給四娘子送了過去,四娘子接到時,也吃了一驚,沒想到九娘子會送銀子,對於這個四姐姐,九娘子雖然佩服她的勇氣,但對她的偏執和瘋狂卻也並不讚同。
“四姐姐,這是我將往日母親賞的一些金器折的銀子,你別嫌我俗氣,我想著過日子,還是銀子更實在。”
四娘子楞了一下,“還是九妹妹嘴實在,這銀子我收了,容姐姐日後再報吧。”四娘子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的眼淚。
日子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四娘子出閣的日子,三月初八,閣老和甘太太都未出麵,崔棣消瘦了很多,一身喜服穿在他身上顯得空空大大,大爺將蓋著喜帕的四娘子背上了花轎,拍了拍崔棣的肩膀,歎著氣勸道,“棣弟,到了這一步,就別多想了,好好過日子吧!”
崔棣神情呆滯,麵對大爺的勸勉,痛苦地抽動了半天的嘴角,才哽咽著說了一句,“大哥幫我……算了,沒什麼好說的了,是我自己的錯……”
大爺歎了口氣,他哪裏不知道崔棣這話裏的意思,隻可惜到底還是沒有緣分,就算是小九願意,自己母親那裏的關卡也還是過不去的,各人有各命,這也都是天意。
大爺再次拍拍崔棣的肩膀,“走吧,別再想了!”
鼓樂奏了起來,花轎也起身了,一行人就這麼簡陋地離開了閣老府。
簡單的嫁妝,簡單的送嫁隊伍和迎親隊伍,沒有高堂的淚水……四娘子就這麼慘淡地出閣了。
三日後,四娘子和崔棣回門,閣老不在家,甘太太借口身子不好躺在床上,隻有崔氏礙著自己娘家人的麵子上出來迎了一下,六娘子被甘太太拘在身邊,姐妹裏頭也隻有七娘子和九娘子出來見了。
成了親的四娘子挽著婦人的發式,臉色反而紅潤了幾分,也一掃做姑娘時的嬌羞和儀態,變得淩厲了很多,花廳裏,不見閣老和甘太太,便語帶諷刺地說道,“大嫂,父親和母親怎麼不在?難不成躲出去了?”
崔氏神色尷尬,“四妹妹怎麼這麼多心,你也知道父親的,他公務繁忙,這幾日正好朝裏有事,實在是脫不開身。母親操勞了這幾日,累著了,歇著呢。”崔氏給閣老和甘太太找借口。
四娘子反而笑了起來,“想必母親定是為了我的親事累的,我可得去給母親請安瞧瞧去,要母親為我勞累得躺倒,我該多不忍心啊,大嫂,您說是不是?”
崔氏被噎得說不出話,隻好回頭去瞪崔棣,哪裏知道崔棣卻已經是呆了,因為七娘子和九娘子正好出來,崔棣一眼就瞧見了一身淡粉色衣裙的九娘子。
崔氏心裏一急,回頭去拉了大爺的袖子,大爺見狀,隻好歎口氣,喚了崔棣,“好了,我們出去書房說話吧,讓她們姐妹好好說說話。”
崔棣不舍地收回目光,沒有表情地對四娘子說了一句,“別擾了嶽母休息!”便起身跟著大爺去了前頭書房。
四娘子冷哼了一聲,氣氛再度尷尬了起來。
七娘子仿佛不明白眼前的形式,還過來拉著四娘子問道,“四姐姐,成親好不好?四姐夫待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