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湘草筆記(1 / 3)

有些恐懼,三番五次從夢中醒來。

那種窒息的絕望感,仿佛是另一個我在走向死亡,我像個旁觀者,看著夢中的“她”一步步邁向崩潰,瘋癲,以至於死亡。

我無數次夢見過那個地方,可是夢中的顏色隻有灰色,連空氣都彌漫著陳舊,死亡的氣息強烈的警惕著我的大腦,這一切夢到的太不可思議了。

我或許被黑蛇一口吃掉了,我想不清那些是什麼。呐喊,彷徨,迷茫,悲憤,這些莫名出現的情緒壓在小小的“我”身上,我在局外目送著“我”緩慢的走向拐角處,搖搖晃晃,不知疲倦。

下一幕,“我”又出現在那條河邊,河麵被黑色的煙霧籠罩著,引誘著我。“我”似乎猶豫,又好像決意,一躍而下,可在墜落時,恐懼讓“我”伸出五指,求救般的抓著我,卻在抓住一團空氣後,眼睛裏充斥著不甘。

當“我”沉溺,無法呼吸,耳邊徘徊著咕嚕咕嚕的水聲,心髒如驟停一般的疼。下一刻,我不顧一切衝入水底,觸摸到接受絕望的“我”,當我抓住她的手時,水底被定格成兩麵——一麵過去,一麵未來。

我醒了,渾噩的坐了起來,讓砰砰的心跳恢複平靜,抿著嘴,垂頭思考著,這是夢嗎,又或是去平行世界走了一遭?抬起手,抓痕那麼清晰,我苦笑著看著另一隻手指甲裏的皮肉,起身把窗簾拉開,站在陽台上,喃喃自語:“過去,你來找我了嗎?不管怎樣我仍會擁抱你,並且拯救你,這是自我的救贖。”

死,這算件大事吧,我不勇敢。等夜幕降臨,我再去。

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又好像什麼也不想說。

如果可以,沒有如果。

人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胳膊的傷疤微疼,總是提醒著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我仍舊沒有釋懷過去,也沒有希望未來。

並未做過什麼壞事,那報應怎麼總是淪落到我頭上呢?

我依稀記得以前的日子,我用倒黴的一天和幸運的一天來區分,掰著指頭數著童年。

現在,我用麻木,憤怒,崩潰,壓抑為輔,用空洞為主,充斥著胸腔。

是什麼導致我不受控製,是什麼導致我厭煩人類,雖然我自己就是一個人類。是什麼讓我想一輩子鎖在家裏不想出去,是什麼讓我對情緒的變化這麼敏感?是什麼讓我的心髒像回廊一樣空洞,是什麼讓我總是想著死亡的味道?

是什麼讓我懦弱害怕疼痛,是什麼讓我這麼膽小。

有沒有種可能我的出現就是種錯誤,錯誤了一輩子,無法像普通人一樣正確的活下去,從身體,心靈到精神。

人類真是一個不該活著的物種,他們自私貪婪,他們懦弱無能,他們破壞一切,他們妄想所有。我一無是處,我屬於這種人類,所以我不配存活於世成為拖累。

我恐懼著,我擔憂著,我迷茫著,我自卑著,我疲憊著,我自責著,我空洞著,貪圖享樂著,又自我唾棄著。

我所有的劣根都在我的偽裝之下藏著,這太累了,我找不到能跟我共振的人,我是一個不配存活的人,我無法完成她們對於我的所有期待。

情感有時候也會變成吃人的妖怪,我們想要知道海,知道了卻不敢愛海。

我們想要看清楚世界,看清楚後才知道自己的失敗。

死亡會有感受嗎?我總是平靜的想過很多次,以前總覺得死亡一出現,心會跟著一抖,現在嘛,好像不是了。我死後就消散掉了,我的意識也就沒有了,沉睡著也挺好是吧?總歸沒那麼多煩惱,那麼多疲憊。

人世間挺好的,母親也是偉大的,朋友也是挺好的,隻是我不太適應這個適者生存的世界,我太懦弱又太惡劣了了,我從出生起就是個懦弱惡劣的性格,我這種懦弱惡劣的人活不出好結果的。

我對我的偽裝自我唾棄,我想解脫一下,我不是叛逆期也不是青春期。早就過了呀,我大腦很清醒,清醒到沒有任何表情,就是單純思考而已,思考應該早點沒的,白費了這麼多年。

習慣揣摩人心,沒有意義,徒增過去

我習慣笑著抹去,卑劣的事,不管是誰

死亡似乎能夠能解脫

但是退了三次無能為力

唾棄著自己所有的擁有,不太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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