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吧,”淩書桓絕情地凝眸望去。
“為什麼?”冷意萱的氣息越來越弱,她深愛的男人難道連她都要一起燒死?
淩書桓留下一個漠然的背影,歎息道,“她身邊要有個人伺候才行。”說完,手一揮,十幾個火把朝床榻扔了過去。
“啊!”淒慘淩厲的叫聲劃破黑暗的天空,很快就不留一絲痕跡。
很快,整個冷府卷入了火海之中。
翌日,東洲城盛傳一件事情,靖國公冷元青攜全家畏罪自裁!
“啊!”
床上的女子直挺挺地坐了起來,聲音急促而淒慘。
“姐姐,你終於醒了,快些起來,我們該去寶應閣取首飾,明天去怕是來不及的,”冷意萱急急地催促,幫著冷意晴掀了被子。
“冷意萱?”女子木訥地張了張嘴,從裏麵吐出三個字來。
“姐姐,你平時都喊妹妹萱兒的,現在怎麼這麼生分呢,”冷亦萱嬌嗔了冷意晴一眼,拉住她的手,關切地問道,“姐姐,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
夢?冷意晴閉上眼睛狠狠地甩了甩頭,腦中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如何會是一個夢呢,要是夢,她根本不會連自己中了幾刀都記得那麼清楚,要是夢,她不會記得淩書桓給予的屈辱。
那一切都是真的,冷意萱和淩書桓一起毀了她,毀了她全家。可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冷亦萱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平日更是待她如一個娘胎爬出來的妹妹,淩書桓呢,他得到外祖父的幫助,已經爬上了二品都統大將軍的位置,為何還要置他們全家於死地。
“姐姐,”冷意萱心裏咯噔了一下,怎麼冷意晴的眼睛看上去那麼的淩厲,一點都沒有平日裏得溫柔和善。
“你剛剛說我們要去寶應閣取首飾?”冷意晴麵無表情地問道,心底卻是難以平靜。
“是啊,”冷意萱極為不自在地應道,“你快些起來,母親都讓人過來催了很多次了。”
她居然回到了一年前,老天可真是待她不薄,讓她死而複生。
這日,是淩書桓提親的前一天。
“給我打水,我先沐浴,”冷意晴不著痕跡地推開冷意萱的手,雙腳下地,自顧去了淨室,雖然重生,可她始終覺得身上殘留著淩書桓惡心的味道,洗,必須狠狠地清洗一遍,洗去腦中如噩夢般的記憶。
浴桶裏熱氣氤氳,濕度適宜的水中漂浮著新鮮的玫瑰花瓣,這是她和冷意萱最愛的花,每回沐浴都喜歡撒上一些,而此時卻覺得如此惡心。
她將身子慢慢地滑入了水中,直至整個人都埋了進去。她要忍,忍到找出事情的真相,忍到撕開那些人血淋淋的真麵目。
不知過了多久,冷意晴聽到冷意萱的呼喚,便抬頭一仰,頭發帶出的水柱直噴了冷亦萱一身,濕噠噠的水從她的頭上一直流到腳底。
“噗,”冷亦萱吐出不小心灌進嘴巴的洗澡水,居然不著急擦幹,而是將手中的一碗燕窩呈了過來,“姐姐,母親交待你先喝了這碗燕窩,免得餓著肚子出去。”
“我不餓,你拿出去吧,”冷意晴發狠地拿著紗巾帕子將身上的肌膚一寸寸地擦拭過,好像不褪去一層皮就洗不幹淨一樣,直到擦紅了還沒罷手。
“可是……”
冷意晴見冷意萱還在跟前站著,隨手把紗巾帕子甩在了她的頭上,怒目而瞪,“你聾了,沒聽見我說話啊?”
要是她再不走,冷意晴不能保證自己不會恨得雙手掐死她,前世的種種曆曆在目,現在就是多看一眼冷意萱都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冷意萱低首睨了一眼,帶著滿身的水出去了。
“大小姐,燕窩快冷了,您先喝了吧,”如玉進來的時候,冷意晴已經穿好衣裳,坐在妝台前梳頭了。
還真是不死心,一碗燕窩,為何就要她一定要喝下去?現在,她不得不謹慎行事了。
“替我喝了它,”冷意晴眉眼輕輕一抬,從鏡子裏清楚地看到了如玉的手抖了一下,吃裏扒外的東西,以為掩飾的好就不會被發覺。
前世,自己遭受這一切都沒見她出現,還不是和冷意萱是一丘之貉。
“大小姐,”如玉的手因為緊張而顯得關節發白,“這是夫人交待的,奴婢怎麼能喝了呢?”
“賞你了,喝吧。”
冷意晴梳好發髻,從妝盒裏拿出一直珠花斜插而入,微微而顫的珍珠散發出瑩潤的光芒,照得她的眼眸更為神采飛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