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寧辦事效率令人瞠目結舌,上任的第二天就開始調整部門工作,我和張芸被分開在兩個辦公室,我繼續負責新材料測試,張芸則負責現有的工程製作。
臨搬出去之前,張芸看著我的目光帶著同情的意味,囑咐了我一句,“小雅,沒事,放寬心,好好幹。”
我已黔驢技窮,唯有欲哭無淚。
而許逸的處理方式則讓我有些意外,安嘉寧沒有辭退他,而是在對他進行了重新評估後,調動到了商務組,負責與其他公司的合作溝通,算是充分發揮了他人際交往方麵的特長。
由技術崗遷到文職,工資是低了些,但對許逸來說,應該是鬆了一口氣吧,我偶然在電梯裏看到他,覺得他整個人都比過去亮堂了很多,說話都有底氣了。可見過去的工作雖然安逸,但是他自己也覺得工資拿的於心有愧,壓力很大吧。
但是,也有對這次大換血不滿意的。
安嘉寧大概還不能明白,有些人,比起自己最適合的工作來說,更願意做自己最喜歡的,比如我辦公室裏新來的小姑娘。
這丫頭剛畢業不久,之前是連瑤的行政助理,我們都叫她璐璐。
也許是因為安嘉寧的多線程處理能力遠強於連瑤,根本不需要什麼助理,也許是他擔心助理跟自己接觸太近會發現他的秘密。總之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在出具了一份新的評估報告後,認為第一這個助理的職位不需要設立,第二這個小丫頭雖然剛畢業技術能力還可以,做行政有點浪費才華。於是將經驗豐富辦事穩妥的張芸安排去做本本分分的生產設計後,將這個富有“創造力”和“活力”的姑娘放到了我的辦公室,和我一起做新材料的研發。
雖然工資比原來高了,但是小姑娘並不高興,一來就板著個臉,放東西的時候都擲地有聲的,好像誰欠了她不少錢似的。
“你說,他為什麼要把我趕下樓來?我辦事不好?我不好看?”璐璐嗵地一聲往我桌子上一坐,氣惱地問。
我嚇了一跳,撓撓頭,開始裝傻,“不……知道啊……”
璐璐咬牙切齒地嗔了一聲,“是不是他是個男的,就怕有個女助理別人說閑話?”不知道說話間觸動了哪根神經,她聲調陡然高了八度,“女助理怎麼了,什麼年代了還搞性別歧視!”
“消消氣,不一定是性別歧視啦,興許……他就是覺得這樣安排比較合理。“我試著消解她的怨氣,感覺整個辦公室的上空都快電閃雷鳴了。心裏想笑,姑娘,你這到底在意的是什麼啊。又是被嫌棄辦事能力,又是長相的,還扯到女權問題上來了。
璐璐正在較著勁,勸了也沒效果,賭氣地窩在原來張芸的辦公桌那邊,傲嬌著消極怠工。
我為了避免慘遭殃及,收拾東西躲進了實驗室,直到下班才鬆了一口氣,感慨這一天過得可真夠累的。
安嘉寧依然在停車場等我,我自沒有好臉色給他看。他長眉一蹙,滿眼不解地問我為啥不高興。
“高興,怎麼不高興呢,謝謝你給我送來個祖宗。”我翻他白眼,“你哪隻眼睛看出來的這個小姑奶奶適合做研究啊,
安嘉寧“哦”了一聲,道:“其實也不是很合適,隻是我找不到理由辭退她,又不想身邊有個人,所以就放你那兒了,你辦公室不是正好有個空位麼。”
我哭笑不得,大哥,你當這是添零占位呢啊。
安嘉寧叫我別在意璐璐,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好,好在璐璐也不似我預想的那麼公主脾氣,除了愛發牢騷,性子並不壞,還算好相與。大概昨天臨時經曆了重大變故,實在氣不過,才那樣犯衝的吧。
今天就好了很多,早上來主動跟我打了招呼,問我要了實驗室的章程,仔細讀著,有不明白的地方也會問我。
中午叫我一起去吃飯,我自然也不拒絕,打好飯剛坐下,便有一個女生端著餐盤在她旁邊也坐了下來。
璐璐介紹說是她朋友,在其他項目組工作,我友好地問了好,就一邊吃飯,一邊趁機給宋子期發郵件去了。
我這個人跟人接觸的時候慢熱,和熟人廝混肆無忌憚,在新認識的小夥伴麵前卻不太愛說話。而她們倆卻聊得十分開心,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有點奇怪,璐璐明明是音調很高,音色很亮的人,這會兒說話怎麼好像故意低聲細語的,跟朋友聊天至於麼?在郵件裏給宋子期打了一行,“方便的時候麻煩回個電話,有些事情郵件裏說不明白”後,抬頭去看她倆。
璐璐今天穿的是一件緊身連衣裙,披肩小外搭,凸顯得身形格外凹凸有致,畫了粉色係的淡裝,適合她的年齡,青春靚麗。她的這個朋友穿的則比較輕熟女範兒,裙子的深V領口是一層層蕾絲,墜得很低,事業線若隱若現,大紅色的口紅看起來十分明豔。
二人聊得談笑風生,連眼睛裏都是笑意,姿色楚楚,閃亮動人,在男性為主的氛圍裏顯得格外搶眼,聊著聊著,不時交換一個眼神,莫名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