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竟然抬手了!竟然徑直朝我腦袋拍了下來……唔,好吧,看起來動作幅度大,其實打得挺輕,就是微微的疼。
他眯著眼睛笑,“喝多了吧?”那表情好像是在說就知道你不行。
我哼哼了兩聲,在沙發裏把自己卷成一團,拉他坐下來,“咱倆說說話。”
他聽話地挨著我坐下。我蓄力,狠狠地在他腰上踢了一腳,看他皺眉頭的樣子很得意,“看,我這麼有力氣,手腳靈活吃嘛嘛香,哪裏像喝多。”話音一落,卻奇怪地咬起了手指頭,咦,他怎麼還在沙發上而沒有撲通一聲栽下去。
宋子期一腦門黑線地把我的手指頭從嘴裏拯救出來,又揉了揉我的頭,語重心長道:“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就好了。”
我白了他一眼,嘴一撅,蔫蔫兒地趴了下去,頭靠在茶幾上,臉貼著玻璃吹氣,悶聲哼唧,“我覺得,我好像失戀了,徹徹底底的那種……最開始我以為我和他之間不過是人和比較聰明的人的距離,後來我發現我和他之間是同一個地球上的兩個物種的距離,這倒也不是多難,可現在我發現,我跟他之間是地球和木衛二的距離。”
我邊說邊比劃,左右手食指間的距離不斷拉長,最後在空中一甩,猛然落下,伸出食指來,一字一頓地強調,“軌道之間的最短距離6.3億公裏……有這麼長,這麼長,而且永遠不會相交。”
說完感到無比泄氣,又嘀咕了一遍,“怎麼辦,我好像失戀了。”一邊嘟囔,一邊去扯他的袖子尋求援手。
眨了眨眼的功夫,他也趴了過來,和我一樣頭靠在茶幾的玻璃上,與我相對,依舊是瀟灑寫意的眉眼,依舊是明亮清澈的星眸,笑了句,“怎麼辦,我好像戀愛了。”
這人……真是故意來作對的,我推了推他的臉,嫌棄地扭過了頭,而後便覺得眼皮異常沉重,直截了當地睡了過去。
宿醉的第二天早上,我聞著自己頭發上隱隱約約的酒味兒,還沒睜開眼就先皺了眉。
記憶混亂,有點斷片,我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簾睜開後,剛想下床收拾東西,猛然想起,好像昨晚不是自己一個人喝的酒啊!
這才驚得徹底醒過來。
發現自己好好地躺在沙發上,身上蓋了條薄薄的毯子,地上沒有七倒八歪的酒瓶和成片的物資,幾個空瓶子被堆到了角落的垃圾桶旁邊,雖然沒整理得徹底,但整個房間也算是看起來挺幹淨……起碼不至於打眼一看就會為收拾而頭疼。
而宋子期則隨意地在地上醉臥而眠,睡姿閑適,枕著自己的手臂蓋著自己的外套,發出低低的均勻的呼吸聲。
看上去都挺正常的……可是我還是不放心,躡手躡腳地下地,走到洗手間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好像沒什麼奇怪的痕跡。又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邊,環視了一圈他的脖子,把他的衣服掀開一角看了看,確定後才總算鬆了口氣。
還好,活的好好的。
想到上次喝多了酒,非拉著安嘉寧一起跳河的事兒,我就直拍胸口,慶幸昨天沒酒後失態,幹出什麼拉著宋子期割腕上吊的之類的壯舉。
於是舒緩胳膊腿,用力蹬了他一腳。
宋子期睡夢中長眉微蹙,輕輕呻吟了一聲,似乎還挺銷魂。
如此就好……我下一腳毫不客氣地加大了力度。
這下他捂著腰直接坐起來了,努力把早就沒造型了的頭發揉得更慘,回過頭來看我。
我如若無事地咳了咳,一邊紮頭發一邊道:“起來吧,地球還在等著我們拯救。”
他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醉眼微醺的,迷茫地笑了笑,“我穿越成奧特曼了?怎麼,你就是傳說中要被我消滅的小怪獸?”說著還眯縫著眼睛拱了拱手,“失敬失敬。”
“……我哪裏長得像怪獸了。”這回改成我拍他的頭。
“雖然長得人模狗樣的,但是剛才踢我的力道已經暴露了你。”他翻身起來整理衣服,語氣懶洋洋地道。
“……剛才不是我踢的。”
“哦?”他甩了甩頭發,撥弄回正常造型,挑眉問了句,“那是誰?”
“一個被我消滅的小怪獸。”
我沒好氣地把他的外套撿了起來,在地上滾了一晚上吧,看起來需要洗洗了,這麼想著便走到陽台丟到了洗衣機裏。
宋子期很糾結地看著我,“我就那麼一件外套……”
“回家再去拿一件不就完啦,今天我不上班了,你有工作?”
“沒有……”
我一拊掌,“如此甚好,跟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