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辭職之後和宋子期一起出門長途旅行一次的計劃,因為安嘉寧的內心剖白而沒了心情,隻好暫時擱置。
老爸下落不明,亞美似乎在進行什麼陰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知道還好,知道了難免總會去想,也沒法專心工作,我便基本上整日呆在家裏,看看書,聽聽歌,琢磨著這回該怎麼破解我爹去哪兒了這個難題。
宋子期比以前忙了很多,時常要出門,一天到晚見不了幾次麵。
出於逃避的心理,我竟然覺得,這樣也挺好。
我需要時間來調整自己。
如今已經是夏末,酷暑的天氣,悶熱得一絲風也沒有,我關了門窗,隻穿了一件輕薄的吊帶睡裙在屋裏吹空調。
下午看了本書,許是因為陽光太好,迷迷糊糊地就躺在寬大的布藝沙發上睡著了,感覺到有人拍我才醒過來,揉揉眼睛,發現暖黃色的台燈開著,已經是晚上了。
宋子期似乎剛進門,額上還能看到點點瑩亮的汗珠,見我醒了,把我抱起來,笑著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盒子來遞給我,“回來路上偶然看見有賣這個的,覺著挺有意思,給你帶回來玩玩。”
我沒拆開便先在他臉頰上親了親,道了謝。
這些日子以來,他總在變著法子哄我開心。
有的時候是一束剛剛采摘親自搭配打包的鮮花,滿天星點綴著五顏六色的小花,雖然絕對談不上昂貴甚至都不算華美,但勝在用心,上麵還有未消散的露水。有的時候是百忙之中抽空烘烤的一小塊蛋糕,滿是心意的清爽甘甜。有的時候是一場相擁而觀的老電影,看著別人的故事,就沒空理睬自己的神傷。有的時候是一次近郊兜風,開著他的敞篷老爺車,自由自在地奔跑。當然,那個私家會所也帶我去過,裏麵除了遊泳池又有了壁球室等新鮮的玩意,他說因為記得壁球是我喜歡的運動。有的時候僅僅是大姨媽期間遞過來的一杯紅糖水,默默幫忙洗好的衣物,和貼在小腹上溫熱的掌心。
我的男朋友,溫柔,貼心,懂得對女人好還會賺錢。
有什麼不知足的?
一時晃神,盒子拿在手上沒動,他挑挑眉,示意我拆開看看。
我一拆開,不由得眼前一亮,不得不說,這一次的禮物果然很新奇。
盒子裏是一個小小的水池,小小的水池裏有一隻小小的虎鯨,正歡快地躍起它的身子,掀起一片浪花,又鑽進了水裏,探出頭來,揮舞著小小的鰭,像是在笑著打招呼。
我忍不住抬手碰了碰它,它便繞著我的手指轉著圈地遊了起來,愉悅地甩尾巴。
宋子期看我玩得開心,笑得格外和暖,溫聲問:“喜歡嗎?”
“嗯。”我重重地點頭。
他這才起身去換衣服,一邊往臥室走一邊問我,“今天在家都幹嘛啦?”
“中午做了點吃的,等你晚上回來一起吃。”我說著起身往冰箱走,“還有,璐璐打了電話來,說他們按照我給的設計,已經把我之前一直在做的研究完成了。”說到這裏我頓了頓,把中午做好的披薩放到烤箱裏之後才繼續道,“這樣一來,木衛二艦隊不久之後就能出發了吧。”
披薩烤好了,他也洗完了澡,我們一邊一起吃飯,一邊打開電腦看新聞。
又有了一起關於智能人騷動的案件,已經是這個月報道的第三次了。
視頻裏說,這一次發生案件的地方是在一處高檔別墅住宅區,好幾家人都丟了車子的電源,或遭遇了小破壞,懷疑是逃逸的智能人所為。
我皺著眉頭咬了口披薩,不明所以地問宋子期,“為什麼會有逃逸的智能人?從哪裏逃出來的?”
宋子期也眉心微蹙,看起來表情有點嚴肅,緩緩搖了搖頭。
“看來警察們有的忙了。”我歎了一聲,心裏狐疑。
之前我認識的那些工作崗位的智能人,無論是服務用的還是保安用的,在智力上都和安嘉寧相去甚遠。怎麼說呢,雖然很像人,可以和人一樣談笑交流,工作也很人性化,不會有從前那種對著冷冰冰的機器的感覺。但是是那種非常聽話,非常乖巧,絕對服從命令的人。
這種人顯然在現實中是很少存在的。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的判斷力,有的時候不想做某些事情,會抵觸會反抗,而他們不會,盡管有時會流露出悲傷的情緒也還是聽話照做。除了手臂上的編碼之外,區分人和智能人,大多時候也是靠的這一點。
那些本應該按照既定的程序指令工作的智能人,為何會逃逸?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說到奇怪,不由又有一大疑點浮現在腦海裏。
無論按照安嘉寧的說法,還是按照邱助理的說法,安嘉寧都不應該會有負麵情緒才對。邱助理雖然想過靠我引出我爸,但在這方麵沒有必要說謊,我是偶然出現的偶然問了這個問題,他給我看的資料總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捏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