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羊腸小道上,一個模樣八九歲的小孩倒騰著兩條小短腿,不緊不慢地走著。
從頭部看,小孩腦袋上胡亂挽著個小髻,五官清秀但性別難辨;從身上看,一身寬大的粗布麻衣,雖然沒什麼補丁吧,但一瞧就是劣等貨。
晌午的日頭正烈著,小孩一邊走一邊用袖子拐著腦門上的汗水,嘴巴裏還念念有詞,“熱死了~熱死了~”
說著,小孩將耷拉在屁股後麵一顛一顛的布包扭到身前,從裏麵掏出一個水瓶,咕咚咕咚地往嘴巴裏灌了幾口水。喝完了,又擰好蓋子,塞回到挎包裏,拉上了拉鏈。
鏡頭慢慢拉近,鎖定挎包的正中間,隻見,黑色的精選棉麻布料上麵繡著一個鮮紅色的丁勾——耐克!
沒錯了,眼前這個身體瘦小、蓬頭垢麵、腳上草屐還露著根大腳趾的小孩,就是為了躲避世界末日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伍顏了。
不幸的是,她所乘坐的時光機在運輸過程中出了點小小的故障,肉身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一睜開眼睛,不但變成了一個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孩子,還是一身褻衣隻身躺在荒郊野外;
而幸運的是,老爸幫她準備的這個耐克包並沒有跟著肉身一起消失。
並且,她還是個女人。
又走了近兩個時辰,終於,一麵百餘米的夯土城牆出現在了視線範圍內內,伍顏倒騰著兩條小短腿,急急忙忙地跑過去,看清高大的城門上麵刻著兩個字——郡陽。
終於到了。伍顏咧了下嘴角,暗自籲了一口氣。
話說她穿到這裏已經半月有餘了,她在用一把多功能瑞士軍刀從一處農舍換到身上這身衣服時,搞清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她現在所處的時代應該是不在曆史記載中的。之所以說‘應該’,是因為,作為一名資深理科生,她沒有自信能準確複述出中國曆史上出現過的所有朝代——即使允許不按順序,隻是基於常識,北烔和南昱這兩個名號,她確實是沒聽過。
第二件事,她現在身處的國家是北烔,而烔國的都城,就是她現在看到的郡陽了。
進了城門,伍顏的心情很亢奮,她已經趕了半個多月的路,現在終於可以在這裏歇腳了,算下來,現在已是月末,再過半月,說不定,她就能和老爸重逢了。
伍顏振奮精神地猛吸了一口氣。
咦~好香啊~
伍顏吸了吸鼻子,循著香氣轉過頭去。
“包子咧,皮薄肉多的大包子咧~”路旁,包子鋪的小二肩上搭著白手巾,中氣十足地吆喝著。
伍顏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地吧唧了一下嘴,跟著又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
這半個多月裏,除了幾大包壓縮幹糧,打火機、指南針、手電筒,包裏隻要能換取食物的東西,都已經被她消耗的差不多了。
這個時代,在鄉間,以物易物的交換方式還是普遍存在的,但不得不說,她最成功的交易,也隻是用一把手電筒換來了三個窩窩外搭一根紅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