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山前迤東不遠處曾扒毀石誌溫墓葬,出土大塊青磚一萬餘個。全真文化彼時的興盛與石誌溫的個人地位可見一斑。
長長的時空裏,八百年也隻短暫的一瞬。凝視古洞、石像,仿佛看得見那些開洞道士忙碌的身影。八百年卻又很久遠。今天,即使石誌溫等很有名氣的這些開洞道士的墓葬也被時間一一抹平,隻有石窟帶領我們穿越於古往今來。一個教派衰落了,一個教派又來,不變的是中華道教文化在這裏的傳承與光大。
正因為有了石窟有了紅楓,才讓曆代文人騷客虔敬的腳步遠涉千山度過萬水;正因為有了石窟與紅楓,才讓古往今來的人們接踵駢肩川流不息。
清吏部尚書劉墉登臨仙境,感慨九嶺蜿蜒清流西去,由此頓悟人生真諦,慨然題詩:“神山九個頭,東水向西流。財主無三輩,清官不到頭”。這打油詩一樣的詩作很讓人懷疑是否出自一位飽讀詩書的大學士之手。由一個敢作敢為頗有建樹的地方官蛻變為委蛇扯皮屢遭申飭的滑吏,這一變化昭示了劉墉人生觀、價值觀的重大改變,這一改變無疑是他最聰明的保身之策,最無奈的人生選擇。一聲歎息雖然道出了劉墉的悟透玄機,卻也多少流露著對弄臣當道吏治腐敗的時政無力回天之意。
萊地士紳名流文人雅士寒同小遊,飲酒作詩訪古論道,“千山楓葉紅如醉”的寒同在他們的筆下展現著一種別樣的風姿。“攜手上層巔,崩崖寺倒懸。亂峰回抱日,滄海遠連天。犬坐溪頭吠,童蹲牛背眠。赤鬆如可訪,便是此中仙”。詩人林牟貽的讚美充滿著浪漫的田園情趣。
明代顧命大臣吏部尚書大學士毛紀棄絕塵囂步步清風,“仙洞間遊愜素懷, 春風隨步到巔崖。拂杯碧映鬆枝古,入座青分草色佳。石上蟠龍寒欲雨,山中隱豹畫生霾。千年勝賞真如待,一笑渾忘物外骸”。
沉睡於仙洞中的丘處機則“縱橫自在無拘束,心不貪榮身不辱。閑唱壺中白雪歌,靜調世外陽春曲。我家此曲皆自然,管無孔兮琴無弦。得來驚覺浮生夢, 晝夜清音滿洞天。”曆史的發展總是有其一定的偶然性與必然性。一個朝代或者某段時期的統治者總是選擇著適合自己的文化,不適合本階級不適合特定曆史階段的文化被視為糟粕受到唾棄是必然的。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末,無神理論徹底征服了人們的思想,中國人從來沒有這樣揚眉吐氣,革命的豪情激蕩神州。一切不合乎時代潮流的,不合乎自己意識形態的統統成為牛鬼蛇神,成為從精神到形體被革命被消滅的對象。寺廟可拆佛像可砸,洞裏神仙的清夢也就此打破。世外桃源的仙洞裏供奉了近千年的神仙,頓時遭到了無妄之災。除長春洞外,其餘洞窟石雕造像的頭部多被毀損。
文化層麵的仙境斷裂了,自然遺存的仙境坍塌了,剩下的隻有遊移於人們頭腦裏和紙麵上的一個個文字符號。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百廢待興的形勢下,相關部門對神山仙洞進行了規模不等的多次修葺。徒有其形不具其神的堆砌卻彰顯了一個時代的浮躁,深深地鐫刻下現代人的急功近利,呼喚著原汁原味的凝重與大氣。
夕陽西下,月移花影。蒼然月色下,寒同安詳靜謐。紅楓綠樹、佛寺古洞收起了滿滿的色彩與華麗,沉睡在涼涼的霜意裏,夜鶯高亢的聲音長長短短悠揚嘹亮。孤寂高聳的萬壽宮碑兀自櫛風沐雨,斑斑駁駁的身軀向今人傳達著寒同曆史深處的信息,吟誦著寒同道教文化的古老讚歌。
誰來為烈日下曝曬,霜雪中戰栗的軀體撐起一把遮蔽的小傘,誰來讓漸次不全的古文字有一角避風的小亭?
注:湯順武,萊州市企業行政幹部,萊州市散文學會副秘書長。
寒同山秋色
趙惠民
秋季,來到了寒同山。幾場涼雨過後,氣候漸冷,原本尚綠的樹木,竟然一下被秋霜染黃了許多。汽車沿蜿蜒的山路行駛,透過車窗,放眼望去,農田阡陌裏的莊稼,早已被收割一空。新播種下的小麥,已在田野裏呈現出嫩黃的細芽。秋深了,季節苑如一塊調色板,總會用大寫意的手法調出自己的最佳顏色。此時,你會覺得小城遠郊的秋更為明淨,更為清爽。於是,那些煩躁,浮華欲念皆隨窗外的景物一一遠逝。寒同山與雲峰山一脈相連,山陽坡半腰處有六座道家石窟,洞窟分上下兩層。上層4洞,下層2洞。相傳當年丘處機等道祖在此修煉,故稱神仙洞。山前的臨疃河水庫碧波蕩漾,山與水的和韻成就了這神洞仙境,孕育了寒同山厚重的道教曆史與文化。
乘車來到山前,在資聖寺門西停了下來,我們市作協一行15人順著門前的柏油馬路徒步而行,盡情品味這迷人的秋色。此時在寒同山前,由萊州市文廣新局、萊州市旅遊局、柞村鎮人民政府暨大抬頭村委舉辦的“招商銀行杯”萊州寒同山楓葉文化節正熱鬧地進行著。楓葉節, 是居住在寒同山一帶的村落鄉民一年一度歡慶農業豐收,借寒同山賞楓葉之機, 政府參與,聯合舉辦的旅遊開發、招商、引資文化節。
隻見山穀前新開辟的占地二十餘畝的廣場上,搭起了舞台,舞台後幕上清晰印著“寒同山楓葉文化節”字幕;舞台下,座滿了前來參加開幕式和看節目的幾千名男女老少。隻見他們穿著節日盛裝,敲著鑼鼓,打著彩旗,口裏唱著歡樂的小調,享受著節日的熱鬧氛圍。會場被一種熱烈與歡快而包圍。遠遠望去,如鑲嵌在寒同山前的一幅歡樂明快的秋日美景圖,湧動的人群已融入了金秋絢麗的畫卷。
注:趙惠民,萊州市作家協會副主席,萊州市散文學會會長,中國作協會員。
拾筆寒同山
孫崇然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這首膾炙人口的詩歌是晚唐詩人杜牧所寫。詩人在這首山水旅遊詩中把山路、人家、白雲、紅葉等景物有遠近層次地組織起來,構成一幅迷人的山林秋色圖。他先用淡遠的寒山石徑、白雲人家作鋪墊和烘托,最後凝聚筆力、潑灑濃彩,描繪層巒盡染的經霜楓林,把秋色表現的火紅豔麗、生機勃勃、勝過春光,同時也表現出詩人熱愛生活、熱愛自然和樂觀向上的精神,“霜葉紅於二月花”也因此成為千古名句。
詩中的“寒山”地處何方,筆者查閱了多種版本,有的解釋為“秋天的山”, 但更多的卻沒有一個說明。這樣的一個旅遊聖地,相信一定是眾多旅遊者心心向往並趨之若鶩的地方。
今年深秋的周日,有機會登山東萊州的寒同山。寒同山位於萊州城東南7.5 公裏雲峰山脈。因其山脈自西而東連綿不絕,海拔300米以上的峰頂有9個,故又稱九仙山。9峰最高者為文峰山,山中石壁存有著名的魏碑石刻。居中者名寒同山,又名神山。在山南坡山腰處有神仙洞7座,石窟巍然陳列,其中有兩洞,洞頂鐫刻著巨龍,張牙舞爪、活靈活現,洞裏供奉著老子、王重陽、全真七子等曆代道教真人的石刻雕像,洞口的石台上留下了道教老祖陳摶與宋太祖趙匡胤在此博弈而贏得華山的圍棋盤。
據住在山頂守護神仙洞的王道長介紹,此洞已有四千多年的曆史,他家曆代在此修道至今已89代,過去有一份傳家寶,是用木片、竹片串起的記事薄,記錄著二千多年神仙洞發生的大事,其中就有杜牧來此山而題寫的《山行》詩,可惜,在文革中被紅衛兵付之一炬,說到此,道長仍唏噓不已,流露出十分惋惜之情。
聽到道長背誦起杜牧的《山行》詩,再回頭看看寒同山的勝境:山中一條彎延盤旋而上的石徑、山頂一座若隱若現的道士屋、滿山紅似火燦如霞的楓林,杜牧詩中描寫的美景在這裏全部變成了現實。由此,可以大膽地推定著名詩人、書法家杜牧(牧作行草,氣格雄健,與其文章相表裏。”董其昌《容台集》稱:“餘所見顏、柳以後,若溫飛卿與(杜)牧之亦名家也。”謂其書”大有六朝風韻”) 到萊州文峰山考察魏碑石刻,順路登上了寒同山,有感而發,寫下了這首千古絕句,寒山就是寒同山。
另外,許多版本對詩中的“坐”字解釋為“因為”,筆者也認為是後人的牽強附會,而“坐”字就是它的字麵意義,是作者下車後順著石徑攀登,然後坐在神仙洞前的觀景台上,觀賞滿山的楓林美景,情不自禁就吟出了這首千古名詩。
注:孫崇然,萊州市人,萊州市檢驗檢疫局局長。
金秋寒同楓葉紅
王劍剛
萊州市城南近8公裏處,有一座寒同山,人們把這座山俗稱為神山。寒同山之所以被稱之為神山,不僅僅是因為山上藏有遠近聞名的道家石窟,有讓人頂禮膜拜的神龍雕像,而最為神奇的是,每逢金秋時節,霜降之後,那滿山的楓樹便像神仙架乘的祥雲,紅透了整個山崗。
金秋的寒同神山,層林盡染,楓葉在微風的輕拂下,搖曳出五彩斑斕的光彩。站在山下放眼望去,眼前就像那曠世奇才的畫家,創造出的一幅人間罕見的山水大寫意。那種可遇不可求的美妙空靈,用世間最美的詞句,也難表達其深刻的意境和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