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崔蒂所處的據點名為“阿雷婭”,如果從天台上往東南方遠眺,便能看見遠處的哈肯要塞的側翼大門。這裏原本隻是被廢棄的建築,但最近卻被臨時修繕為了據點。“阿雷婭”也不過是隻誕生了半個月左右的年輕的名字。
“若論驚訝的話,我也不遑多讓。隻是也不過碰巧路過罷了。”茉崔蒂淡淡回答道。
阿茲瑞斯微微笑道:“也就是說,你也是來‘青之戰場’投身聖戰的嗎?”
“你又在這兒幹什麼呢?”
阿茲瑞斯的臉上閃過了一瞬的無奈,隨即便緩緩道:“你想問的應該是‘我們’在這兒幹什麼吧。”
茉崔蒂注視著阿茲瑞斯,點了點頭。如果是阿茲瑞斯一個人的話,來到青之戰場也不奇怪,他本就有跟她一樣的投身聖戰的資格。但問題是他為何帶上了全族來到此地,而且還作出了焚燒村落這樣的斷己後路的行為。
阿茲瑞斯攤開雙手,道:“很簡單。因為戰爭開始了,我的族人作為近衛軍團的民眾,自然也是戰力,所以我帶他們過來了。”
茉崔蒂一震,道:“戰爭開始了?”
阿茲瑞斯道:“對,天災軍團已經兵壓哈肯要塞的正門,而在哈肯要塞外的爭奪戰中,‘痛苦女王’阿卡莎大獲全勝。而在給予哈肯要塞壓力的同時,他們也在幹其他的壞事。你看那兒……”
阿茲瑞斯轉過身去,指向了正北處的遙遙遠方,那裏黑煙繚繞,而在黑煙的隱藏下,依稀能看見一座古堡。
“那是聚集痛苦亡靈的國度——‘惡魔堡’,天災軍團收集死者的亡靈,讓那些不得安息的靈魂飄蕩在古堡裏。而他們則會汲取那些顯現化的亡靈孤獨飄零的痛苦與生前的痛苦,最終通過那件神器‘達貢之神力’釋放出可以毀天滅地的奧義——‘痛苦之指’。一旦讓他們得償所願,無力麵對‘痛苦之指’的我們將在青之戰場必敗無疑。”
茉崔蒂半信半疑地道:“痛苦之指究竟是什麼,有那麼可怕?”
阿茲瑞斯點點頭,道:“當然。傳聞中,那是曾經重創過天災無敵的代名詞,‘影魔’奈文摩爾的最強奧義,是絕對不允許顯現在當世的東西。而無論是‘達貢之神力’這件神器或者汲取痛苦的秘術都應當是早已迷失在曆史中的遺物,卻不知惡魔堡中有何人將它們再度找了出來……”
茉崔蒂點了點頭,理解了,道:“也就是說,師團長一級的大人物都被牽扯在了哈肯要塞,所以要應對‘惡魔堡’,就隻能靠你了嗎?”
阿茲瑞斯摸了摸後腦勺,靠在了欄杆上,微微合上了一隻眼睛,“是啊,如果不能摧毀‘惡魔堡’的話青之戰場就岌岌可危,而這種困難且重要的事情本不應該落在剛剛投身聖戰的我身上的,隻能說沒有軍團長的‘青之戰場’實在是太捉襟見肘了啊。”
“樹人呢?這個據點為什麼沒有那種廉價且實在的戰鬥力?”茉崔蒂又問道。
“這也是為何我率領的不是樹人而是我的族人的原因了……”阿茲瑞斯睜開了雙眼,一聲歎息,“樹人無法攻進那惡魔堡,那裏麵有高人布下了有效應對樹人的秘陣,闖入惡魔堡的樹人全部會被變成青蛙。所以隻能依靠人為之力攻破那裏。”
茉崔蒂點點頭,道:“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焚燒了自己的部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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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樓梯,茉崔蒂緩緩走下了天台。她穿過了據點了大廳,走到了據點的外麵。側頭一看,原本成方陣操練著的長矛手們已經全部被聚集在了一起。而號召他們的人正是方才在會議室裏見過的長矛手一族的一位長者。如果長矛族也有所謂的“長老”的話,那個站在所有族人的前方發表演講式講話的人,應該就是那樣的存在吧。
“出征之日之前,首先想告訴大家一件沉重而又悲惻的事情……”
長者的臉上皺紋全部擠在一起,欲言又止的複雜感情躍然於表情之上。
“根據後方的前方的哨探,我們傍水而居,賴以生存的家園,沒有能躲得過天災軍團無情的掠奪,已經被焚燒殆盡了……”
長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平靜的就像在闡述與他無關的事情一樣。然而他的語言卻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的長矛手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無異於被當頭一棒,頓時怒火中燒地暴躁了起來。
“全部安靜!”
如驚雷一般的聲音從長者那瘦弱的身體中爆發而出,而這威嚴瞬間蓋過了滿場的嘈雜,一時間又寂靜了下來,針落可聞。
長者顫抖著身軀,炯炯有神的目光橫掃了一遍族人,而後緩緩道:“我能體會你們的心情,因為我所揣懷的心情與你們同樣!但我要提醒諸位……憤怒並不是一切,它隻能作為動力,前行的動力!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了後路,身後的是已經被焚燒殆盡的家園,所以我們隻能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