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低沉的話語在大殿中空蕩蕩的回響,連開場白都一模一樣。
歐南歌深吸了一口氣跪在地上,輕聲道:“臣媳參見父皇!”
“想好了嗎?朕給你的兩種選擇。”背對著歐南歌站在禦案前,元貞皇似乎根本不想麵對這個挑起了自己兩個皇兒負氣之爭的女子。
“臣媳選好了!”平靜的抬起了頭,歐南歌緩慢而清晰的道:“臣媳選擇——死!”
身軀陡然一震,元貞皇的心裏竟然掠過了一絲輕微的疼痛,似乎驚訝於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卻又似乎早就明白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隻是心依然惋惜的痛了。
“南歌丫頭,隻要你肯到朕給你安排好的地方乖乖的住著,隱姓埋名的過一生,朕可以保證你的生命無虞,而且衣食無憂!”
轉過了身,銳利的眸緊緊盯著堂下跪著的素衣女子,那麼年輕,那麼姣美,清麗如蘭的臉上帶著宮中眾人所沒有的坦然和無畏,即使麵對自己這個掌握著生殺大權、高高在上的皇上,她的眼神依然是清澈而淡定的,不卑不亢。
“有自由嗎?”勾起了嘴角,歐南歌有些較勁的明知故問道。
“沒有!”斷然回絕,元貞皇有些微怒的道:“但你最起碼可以活著!”
搖了搖頭,歐南歌一字一頓的道:“不自由,毋寧死!”
“南歌丫頭!”斷喝一聲,元貞皇長歎了一口氣道:“或許,朕真的是老了!昨日杖責玦兒和熙兒的時候朕覺得心痛不已,恨不得立刻就賜死你!但今天見了你,朕反而又覺得不忍心了,看來朕真的變成一個優柔寡斷的老人了!”
“父皇不老!”笑意漸漸擴大,歐南歌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此刻還有心情和這個要殺自己的皇上開玩笑,“父皇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男人四十一枝花嗎?父皇現在正是春秋鼎盛,意氣風發的壯誌之年,何來老邁之說?”
好笑的輕咳了一聲,元貞皇的眸光柔軟了,望著歐南歌的眼神裏充滿了真摯的疼惜,“南歌,朕送你去冷宮裏見一個人,離戌時還有三個時辰,你再好好想想!”
“父皇?”詫異的望著元貞皇,歐南歌著實沒想到會變成此刻的場景,倒成了自己想死而皇上拚命勸阻,還真是世事無常,令人好笑!
“父皇,您曾經答應過臣媳,如果臣媳要走,會讓臣媳自己選擇要走的方式。現在臣媳就懇請父皇,讓藍若賢來送臣媳走吧!臣媳曾拜托過他,讓他為臣媳研製一種沒那麼苦的死藥,因為臣媳不怕死,怕苦!”
“你!”震驚的望著歐南歌,元貞皇的手捏緊了放開,放開了又捏緊,轉而無奈的一歎道:“朕真弄不懂你這個孩子!也罷,朕會宣藍若賢戌時入宮,但在這之前,聽朕的話,再好好想一想!”
紅色的宮牆,寂靜的夾道,蜿蜒的像人生的風景,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有人從你身邊走過,陪你走上一段時間,但終是會離去,隻剩下一個人,獨自走完剩下的旅途。
停下腳步,伸手撫上了冰冷的宮牆,那麼冷,寒意順著掌心霎時侵入了心裏,但血脈中卻有一股溫暖的記憶被喚起,“柱公公,可不可以略站一站?”
將頭側貼在了宮牆上,不理會柱公公在身後詫異的驚喊:“瑞王妃,您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