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都說談戀愛就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嗎?沈逸,你是那種無私的人嗎?”
捫心自問,沈逸不是,可他還是違心地點了點頭,故意激怒蔣淮之,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看見蔣淮之這副下位者的樣子。
“我不是,可那要看栽的是什麼樹,如果是你,那我寧願讓給後麵的人,吃水都不忘挖井人呢,乘涼自然也不會忘記栽樹人。”沈逸說著說著,竟然還笑了笑,那雙狐狸眼終於又像之前那樣彎了彎眼角。
蔣淮之想要沈逸高興,可不想要他的高興是建立在和自己拉開距離的基礎上,他想要和自己在一起開心。
“我不信,沈逸,你這是氣話,是你親口說的喜歡我,可為什麼你會突然變卦,明明那天我出門前一切都好好的,為什麼?”
這些日子以來,無數個黑夜裏,蔣淮之抱著睡著的沈逸,喃喃自語,他想不通,一切怎麼會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就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麵對商場上瞬息萬變的形勢蔣淮之也從未覺得難辦,可偏偏沈逸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
直覺告訴他,沈逸一定是愛他的,一定是,可到底是為什麼,在林市,還有什麼能讓沈逸拚命想要逃離自己。
沈逸不知道蔣淮之此刻的內心在想些什麼,他隻是感受到了蔣淮之的疑惑,生氣,就像一個被慣壞的小孩,搞不懂為什麼好朋友第二天就不理自己了,可他分明是幼兒園所有小孩都爭先恐後要討好的人,為什麼他在乎的那個人卻對他避之不及呢?
沈逸知道答案,可他不能說。
蔣淮之想要答案,所以他一直追問。
他們都被困在自己的牢籠裏,久久不能掙脫。
沈逸還是沒有回答蔣淮之的問題,他能說些什麼呢?告訴蔣淮之,就是不愛了,可他已經說過了,蔣淮之不相信,所以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蔣淮之軟硬兼施,卻絲毫沒有軟化沈逸的心,這人的心還真是和他的外表毫無關係,明明沈逸整個人抱起來就軟軟的,為什麼心卻可以那樣硬?
蔣淮之像個困獸,被困在牢籠之中,拚命想要掙脫,卻被鋼鐵阻擋,隻能躺在冰涼的鋼鐵鑄成的地上哀嚎。
“沈逸,你確定要一直沉默下去嗎?”蔣淮之似乎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他已經懂了沈逸的沉默代表什麼,即使他現在跪在地上哀求沈逸,他也隻會無動於衷。
蔣淮之的自尊讓他無法再繼續低頭,對沈逸的愛讓他可以在沈逸麵前甘落下風,可他在愛沈逸之前,首先是他自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蔣氏總裁。
沈逸還是沉默,一句話也沒說,似乎下定了決心要跟蔣淮之鬥爭到底。
沉默在屋子裏散開,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可誰都沒有再說話,好像誰先說話便是認了輸,便是失敗者。
客廳裏沉寂許久的沉默被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