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淮之手裏拿著酒杯,輕輕搖晃著,看著紅色的液體在高腳杯裏搖晃,就像在海裏飄蕩一樣。
“總裁,這是我剛剛調到的監控。在沈先生進去的時間前後,洗手間裏最有可能和沈先生同時出現的應該是這個人。”
林照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裏的手機遞給了蔣淮之。
蔣淮之伸手接過手機,點開了視頻。
監控隻能看見,在沈逸出來後不久,這個男孩也走了出來,還站在門口停留了一會,似乎在看什麼,又好像看見了什麼有趣的東西,還笑了。
“這是誰?”蔣淮之的聲音染上了幾分怒氣,林照當然聽得出來,可他隻能迎著怒氣而上。
“這是李家的小少爺,也是沈先生的——”林照後麵的話沒說完,蔣淮之已經心下了然了。
又是沈逸的前男友。
好得很啊,沈逸。
他把手機還給了林照,微微仰頭,喝完了酒杯裏的酒,紅酒順著喉嚨滑下,喉結上下動了動。
“林照,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蔣淮之放下了酒杯,路過的服務生又趕緊送上了一杯。
手裏搖著酒杯,眼睛看著酒杯,心思卻不知道飄忽到了哪裏。
林照聽完蔣淮之的話,心裏有些震驚,可麵上還是穩如老狗,滴水不漏,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
蔣淮之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手裏的酒杯。眼神漸漸變得有些失控,偏執逐漸占領了他的眼睛,身上的狠厲有些外溢,讓人不敢靠近。
為什麼不乖呢?
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挑戰底線呢?
蔣淮之一遍又一遍在心底質問,可他永遠不會開口詢問,他不會再給沈逸這個騙子,這種慣犯,任何一次解釋的機會。
不對,是狡辯。
過往的種種,沈逸說過的每一句謊話,無論善意與否,此刻在他心裏全都被打上了謊言的標簽,全都是沈逸犯下的錯。
一句句,一樁樁,一件件,清晰地浮現在蔣淮之腦子裏。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厭惡自己的記憶力為什麼這樣好,不管多久多小,他都事無巨細地記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這些都是關於沈逸的。
沈逸迷糊間,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緩緩睜開眼,有些模糊地看見一個身影走了進來,又朝著自己的位置走了過來。
“醒了,好些了嗎?”蔣淮之坐到了床上,溫柔地看著沈逸,或許是因為剛剛的謊言,沈逸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大家說的沒錯,不要說謊,否則一個謊言後麵就是一千個謊言。
“沒事了,好多了,你怎麼上來了?”沈逸在蔣淮之的扶持下,坐了起來,靠在了床頭。
“我讓林照給你開了藥,把藥喝了吧。”
沈逸這才注意到蔣淮之的手裏還端著一碗藥,看起來應該是感冒靈。
他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蔣淮之卻這樣放在心上。
看著蔣淮之溫柔的側臉,沈逸幾乎要忍不住開口跟他解釋清楚,可看著蔣淮之送到嘴邊的藥,想起以往蔣淮之的表現,沈逸一口喝了藥,把要說的話用藥封住了。
見沈逸一口氣喝完了藥,蔣淮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