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是這樣,心理也是這樣。
沈逸沒有說話,麻木地任由蔣淮之抱著,聽著他一句又一句的“對不起”,感受著頸間被淚水打濕的濕熱感,和耳側傳來的蔣淮之呼吸氣息。
兩人抱在一起抱了好久,久到沈逸覺得自己的半邊身體都麻木了,久到懷裏的溫度升高又降低,可房間裏始終隻有蔣淮之的聲音,沈逸就像一個沒有生氣的娃娃,任由蔣淮之擺布。
“不做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沈逸突然開口說話了。
“嗯?”蔣淮之先是疑問,可在下一秒,他突然明白了沈逸說的什麼意思,瞪大了眼睛,看向懷裏的人。
蔣淮之扳正了沈逸的身體,把他從自己懷裏推出去,讓沈逸的臉正對著沈逸。
沈逸無神的眼睛不知看向哪裏,平時生動的眼睛裏此刻空洞無物,就連剛剛僅存的害怕與乞求也消失不見,像極了櫥窗裏的沒有生氣的狐狸玩偶的眼睛,隻是那樣睜著,毫無情感。
有些蒼白的臉上還帶著淚痕,嘴唇也有些青色,睫毛被眼淚打濕,分成幾簇。
“沈逸,你在說什麼?”
“不是你要做的嗎?”沈逸抬眸看了一眼蔣淮之,可那眼神卻波瀾不驚,連怨恨都沒了。
是誰剛剛像發情的狗一樣壓在他的身上,他的苦苦哀求也沒能換來蔣淮之對他的少有的尊重。沈逸覺得,自己和蔣淮之就像是原始動物,腦子裏隻有最原始的欲望,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蔣淮之剛剛的行為就像是一把火,他親手燒滅了沈逸心裏對他最後的那一點點希冀,讓沈逸的心裏從此荒蕪一片,寸草不生。
他的身上,應該也就隻有這點能夠滿足蔣淮之了,其他地方,其他的任何東西,沈逸一點也不想給蔣淮之了。
從一開始,他就錯了,他不應該見色起意,不該心存僥幸,不該招惹蔣淮之,不該靠近他,也不應該聽係統的話,乖乖地攻略蔣淮之。
最不應該,答應蔣淮之教他,教他如何去愛人,怎麼去戀愛。
教不會的,像蔣淮之這樣的學生,再好的老師也教不會。
強行想要教會一個沒有心的人學會愛,簡直比癡人說夢還白癡,這是沈逸做過的最愚蠢的行為。
沈逸後悔了,從一開始就後悔了。
悔意像潮水一樣,浪潮洶湧,不斷地侵蝕著他的大腦,填滿整個人。
他親自否定了一切,他和蔣淮之之間的一切,無論好的還是壞的,在沈逸開始後悔的那一刻,無論是怎樣的回憶,都變得麵目可憎,都是一切罪惡的源頭。
一切都在蔣淮之不顧沈逸的哀求,一把撕開了兩人之間最後的遮羞布的那一刻,全都毀了。
蔣淮之看著麵無表情的沈逸,他的話讓他很生氣,可是看著這個樣子的沈逸,慌張更多的蓋過了其他情緒。
蔣淮之慌張地抓著沈逸的手,慌張被無限放大,讓他手足無措,甚至感覺手腳沒法控製,隻能靠著本能想要抓緊沈逸,似乎這樣兩人就可以恢複如初。
可下一秒,沈逸的舉動卻讓蔣淮之愣在了原地。